道:“文相公,你覺得那個藥方,是趙允讓留下的嗎?”
“或許吧!”
文彥博道:“趙允讓為了奪嫡,處心積慮幾十年,他身邊網羅了一大批稀奇古怪的人物,能開出這種藥方,並不奇怪。而且汝南王府和無憂洞之間,更是勾連密切,當初開封每年失蹤幾千人,他們大可以用活人反覆試藥,弄出這種歹毒的東西!”
“趙允讓的確有可能,只是他已經死了,他的幾個兒子被囚禁,或是中毒死亡,或是等死。汝南王府周圍,都被皇城司的人盯緊了。試問他那個幾個兒子,如何策劃這麼龐大的殺人案!又如何聯絡上苗貴妃?要知道,苗貴妃受寵,不過是最近三四年的事情,可汝南王府已經被囚禁了七八年……就算趙允讓再神通廣大,也沒法提前埋伏苗貴妃這顆棋子啊!”
文彥博長長出口氣,用力點頭,“王相公,老夫剛剛就覺得總有些不對勁兒,經你這麼一說,頓時豁然開朗。汝南王府,或許也是一枚棋子,另外有人在背後穿針引線,試圖謀刺聖上。”
“或許所謂汝南王府,根本就是故意丟擲來的替罪羔羊!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文彥博豁然站起,“王相公,老夫要去面見聖人,汝南王一脈暫時不能殺!”
“不!”
王寧安攔住了文彥博,“文相公,就算留下汝南王府的人,他們也什麼都不會說的,還不是殺了乾脆!”
文彥博深深吸口氣,苦笑連連,“可不是,他們多半都已經中了鉛毒,毒入骨髓,死反而是一種解脫,這時候的確從他們嘴裡掏不出任何的東西。那王相公,你有什麼高招?”
“高招不敢說,盡力一試吧!”
王寧安想了一會兒,讓人去把秀蘭提來。
僅僅幾個時辰的功夫,秀蘭已經老了彷彿二十歲,頭髮凌亂花白,臉上皺紋堆積,甚至都出了老年斑,衰老的速度幾乎肉眼就能看出來!
真是無法想象,昨天的她,還是半老徐娘呢!
王寧安讓人搬過一把椅子,坐在了秀蘭的面前。
這個女人低著頭,一語不發,連動都不動,好像一座僵硬的雕像。
“秀蘭,你替二小姐報仇,看得出來,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可是你別忘了……你還有家人,還有兄弟姐妹,還有父母,他們本來都是在國舅府上做事的,你謀刺官家,謀刺皇后,可是誅滅九族的重罪,他們一個都跑不掉。你真的忍心,看著他們慘死屠刀之下,從此以後,徹底絕種?”
轟!
秀蘭的脖子動了動,卻還是沒說話。
王寧安繼續道:“我剛剛問過了曹家,你的家人,在大半年前,就主動回了開封,守著老宅子做事。如果我猜得不錯,是你告訴他們的?"
提到了這裡,秀蘭僵硬的身軀終於懂了,死魚一般的眼睛,開始放出詭異的光……
王寧安繼續道:“你不過是一介女流,家裡面未必聽你的……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是做這個案子的人,背後下的手吧?他答應你,保住你的家人,然後你才會放手一搏,去刺殺帝后……”
“你!”
秀蘭簡直瘋了,她猛地站起身,張牙舞爪,奔著王寧安抓來!嘴裡不停叫著,跟野獸相仿。
王寧安連忙退了兩步,有侍衛和宮女抓住了秀蘭,可人瘋起來,力氣大的出奇,足足折騰了一刻鐘,才把秀蘭按住。
王寧安從頭到尾,都顯得十分平靜。
“秀蘭,陰謀詭計,永遠擺不上臺面,事到如今,你說也好,不說也好,沒什麼差別,大不了從你的家人查起,這個案子早晚會水落石出的,只是到了那時候,就一點活路也沒有了!”
任何人都有弱點,苗貴妃愛護自己的孩子,秀蘭也有家人,她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