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路一條了。
想到這裡,老文掃了一眼,窗前桌案上面有文房四寶,他立刻跑過來,提起筆,寫了一封信,反覆確認之後,才帶著兒子,從王府灰溜溜離開。
……
“這個文相公啊,簡直一點節操都沒有了。”陳順之苦笑著說道,他覺得大宋出了這麼一個極品,尤其是把他當成士人的代表,太丟人了,真是老臉發紅。
“節操要是能換錢,文寬夫早就換了,而且還要加利息!”王寧安手裡拿著的就是文彥博留下來的那封信。
“老陳,你說均田令才推了沒幾年,就有了反撲,這是真的嗎?”
陳順之道:“大體上均田令還維持著,但是有些地方,是出了問題……比如偏遠的山區,教育不普及,宗族勢力沒有清理乾淨,朝廷的壓力小了,自然有人興風作浪。再有,就是鄰近城市的郊區。”
“是因為徵地的事情?”
“沒錯。”陳順之道:“前些日子,歐陽發反應了一個情況,就發生在開封,因為鐵路運營之後,要修建倉庫區,需要向百姓徵地,可就發生了衝突。”
王寧安一愣,“這件事我似乎在邸報上見過,地方衙門已經按照市價給了錢,為何老百姓還不滿意?”
“王爺,的確是按市價給的,但卻是按照農田市價給的!”
王寧安眼珠轉了轉,惱怒道:“我明白了,依照農田市價,老百姓拿到了補償款,並不足以在城市買房生活,又失去了土地,在農村沒有立足之地……偏偏轉成了倉庫之後,地價暴漲幾倍之多,老百姓心中不憤,自然要鬧事!”
“王爺英明,的確如此!”
王寧安苦笑連連,“我這叫什麼英明,整個事後諸葛亮!看起來還是文寬夫厲害,他早就發現了這是個來財的路子,論起斂財之術,這個老文在大宋倒是能排到前三了。”想到這裡,王寧安又看了看書信,信上沒有太多的東西,只是老文一再表示,願意給王寧安充當打手,穩定金融,解決徵地弊端,請求給他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王寧安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老陳,你怎麼看,司馬君實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順之也愣了,正在思索著要怎麼算呢,王寧安道:“不用顧忌我和他的關係,只管說,他適不適合坐在宰執的位置上?”
陳順之立刻道:“王爺,為政之道,首在得人。王爺不也說過,不能因為清濁而偏廢或者偏用……如今工商發展,城市膨脹,沒有大規模的基建,不把城市擴大,也容不了這麼多人,司馬君實替那些人說話,幫著他們提供便利,也無可厚非,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要讓他們適可而止,不能拿得太多,再有,就是不能讓他再上一層樓!如果他日後成了首相,情況就不好辦了!”
王寧安努力揉著太陽穴,他對司馬光的好印象來自《資治通鑑》,此人的才華能力,絕對是整個大宋朝,最頂尖兒的。
可是他執政保守,在反對變法的過程中,文寬夫,富弼堪稱舊黨的旗幟,而司馬光就是舊黨的大腦……等到他上臺之後,盡數廢了新法,甚至把王安石,王韶等人從青唐,西夏搶來的土地,都給放棄了。
西北的戰略優勢,拱手讓給他人,只是為了否認王安石的功績……想想這些,王寧安也不得不感慨,司馬光的確不可執掌政事堂。
但是又不能不用,要用他,還要防著他……想來想去,王寧安也不得不長嘆一聲!
“文寬夫啊,他真是命不該絕啊!”
雖然放下了殺心,但是王寧安也不會讓老文好過,必須給這個老傢伙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轉過天,王寧安立刻將案子上奏趙曙。
趙曙一肚子氣,那就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