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兩句,文彥博轉向了王安石。
“介甫也回京了?”
王安石點頭,“十天前回來的。”
“聽說介甫這一次是神農之旅,想必一定是所獲不少吧?”
王安石眉頭一皺,當初山東試點的時候,他和老文可是站在了對立面上,幾次給趙曙寫密奏,都狠狠告了文彥博的狀,王安石倒不是心虛,可真正面對面,他還會有點不好意思。
只能客氣說道:“晚輩慚愧,承蒙朝廷超擢,卻屢屢浮躁,誤國誤民,有負聖人之託。”
“哈哈哈!”
文彥博放聲大笑,“介甫客氣了,瞧見沒有!”
他指了指賈昌朝,又指了指歐陽修。
“我們這些人,都年紀大了,撐不了多久,以後的江山社稷,還是你們的。老夫是相信介甫的!”
文彥博主動拉著王安石的手臂,也不管他髒兮兮的官服,笑著道:“聽說聖上的大婚在即,介甫教女有方,真是令人好生羨慕啊!”
王安石更加臉紅了,弄得我好像沒有本事,全靠著女兒才能站在這裡似的!他顯得有些侷促,文彥博卻繼續道:“這一次為了恭賀聖上大婚,老夫也是頗費了一番心思,瞧見沒有,這些都是老夫進獻給陛下的。”
王安石舉目望去,果然,上千駕馬車,一眼望不到頭,每駕車上,都裝得滿滿的,要用三匹牲口拉著,東西是真不少!
這時候一直沒開口的賈昌朝突然悶聲道:“論起敲骨吸髓,天下只怕沒誰能勝得過你老兄!對了,西京的街面上,還流傳著這麼幾句話,你聽聽啊……奪泥燕口,削鐵針頭,金佛刮面細搜求,無中覓有;蚊子肚腸刮脂油,仙鶴腿上劈精肉,鵪鶉嗉中尋豌豆,虧得此公下手!”
賈昌朝念過之後,微微一笑,“寬夫兄,你以為如何啊?”
文彥博的老臉瞬間變色,很快又恢復過來。
他心裡明白,賈昌朝這是肚子裡有氣,看他大撈特撈,眼紅了。
文彥博哈哈一笑,“子明兄還是這麼喜歡玩笑……老夫做事,但求無愧於心!西夏叛逆大宋,殘害生靈,你子明兄當年也是打過敗仗的!多少將士手足,鄉親百姓,慘死在李元昊和李諒祚父子之手,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文彥博秉承聖意,總督西夏,自然要想辦法化解他們身上的戾氣,消弭仇恨,讓雙方成為一家人……怎麼,子明兄絕對這麼做不合適?”
“合適,當然合適!”
賈昌朝咬著後槽牙說,你老東西就不要臉吧!
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他們幾位周圍都是護衛,其餘的軍民官吏都離著很遠,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只當幾位老朋友興高采烈,相談甚歡呢!
歐陽修生怕讓外人聽到,連忙笑道:“寬夫兄辛苦了,趕快進城吧,陛下還等著呢!”
就這樣,在一群人的簇擁之下,文相公雄赳赳,重新回到了京城。
老文這一次的動靜可真是不小。
他帶回來了黃金20萬兩,白銀100萬兩,各種珠寶玉器,不計其數,另外又送來最好的羊絨200車,其餘的土產珍品,不計其數。
保守估計,總價也有500萬貫以上。
這筆錢是進獻給趙曙,充當大婚之用,因此沒有經過戶部,直接送給了內帑。負責清點的小太監都看傻眼了,一樣一樣,一箱一箱,累得渾身是汗,目瞪口呆。
大傢伙都不約而同,生出一個念頭,文相公真是大忠臣啊!
太能幹了!
俗話說,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就連趙曙以往很膩歪文彥博,這一次都要笑臉相迎,立刻賜坐。
“文相公辛苦了,帶著這麼多的東西,一路上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