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公,陳大人說了,譚憲和高遵裕給他看了一道政事堂手諭,准許他們調兵。”
王寧安一聽,就連連搖頭,“荒唐,政事堂有命令,也只會下給陳昇之,給譚憲算什麼?是政事堂把手伸到了內廷?還是我大宋的宰相能命令宦官?完全是亂來!”
王寧安立刻下令,必須弄清楚,譚憲他們是以什麼理由調兵?現在這7萬人馬到底去哪了?
大約過了半天時間,終於有了訊息。
信件是譚憲和高遵裕共同寫的,他們在信中說,接到了西夏方面,有部族投靠的訊息,為了保證歸降部民的安全,他們身為欽差,只能先斬後奏,調動人馬接應,並且運送糧草支援,倉促之處,請王相公見諒云云……
“會這麼簡單?”
王寧安看了看,一甩手,扔給了韓忠彥。
“你也看看。”
韓忠彥接過來,才看了幾眼,便說道:“不對。這上面說的不對!根據譚憲講,是說他們得到了訊息,西夏方面,有一個大將,叫禹藏花麻,他要投靠大宋,反戈一擊,譚憲說什麼裡應外合,一舉拿下靈州,要搶蓋世之功!根本不是什麼迎接部落歸來,這,這是胡說八道!”
王寧安眼珠轉了轉,忍不住微微點頭。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種詁不是荒唐人,沒有正式的調令,人馬一個也動彈不了,他不會破壞規矩。
但是總有些意外。
比如西夏的部民來投降,如果請示王寧安,往來花費時間,很可能部民就被西夏的人馬追殺殆盡。
所以各地的將領,都有臨機決斷之權,可以調動萬人以下,前往支援。
但是必須同時向上呈奏,否則將視為私自調兵,那可是大罪過!
譚憲當過監軍,很明白軍中的規矩。
他如果直接嚷嚷著去打靈州,根本沒人聽他的。
但假如是迎接部民歸降,並不屬於正式戰鬥任務,他又是欽差大人,可以先斬後奏,哪怕王寧安也不能說什麼。
調動大軍,還是有可能的。
只是一旦把人馬拉出去,到了幾百裡之外,該怎麼決斷,他的權力可就大了……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這是先把人馬騙出去,然後再打靈州的主意!
把本來做不到的事情,分成了兩步。
先出動,再打仗!
高啊!
真是高啊!
不愧是練過辟邪劍譜出身的,這招夠陰險奇詭的!
韓忠彥也是個人才,他聽完王寧安的提示,稍微一琢磨,也想明白了,“王相公,閹豎這是孤注一擲,把希望都寄託在禹藏花麻的身上了!”
王寧安哼了一聲,“愚蠢!何其愚蠢!軍國大事,豈能繫於一人一念?那個禹藏花麻,是真心投降,還是西夏丟擲來的香餌?連事情都沒有搞清楚,就敢一頭扎進去,那可是朝廷的7萬大軍!他們這是再拿弟兄們的性命,還有國家大事賭自己的前程!”
王寧安氣得渾身顫抖。
“立刻給狄相公送信,讓他帶領著兩萬騎兵,去追擊譚憲,務必把人馬帶回來!”
王寧安又叫了一個手下過來,讓他去給負責糧草的種診送信,讓種診一個人立刻前往軍前,找到他哥種詁。
告訴他,王相公的命令,不許他跟著譚憲胡來。
這兩道命令下去,王寧安還不放心。
立刻又讓人去叫李無羈,點起8000騎兵,王寧安準備親自前往洪州,
趁著調兵的空閒,王寧安把韓忠彥叫了過來。
“你能來給我送信,很是難得,我記下了。”
韓忠彥搖了搖頭,“王相公,卑職如今是大宋的軍人,公事公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