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清楚只要自己此時被哥哥帶走,再回來的機率就渺茫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於是在離開前她私心將自己的半手銬丟在了枕邊。
有那個憑信在,副長大概就不會忘記她了吧。
鎩羽而歸的高杉晉助很快意識到內部有人背叛了他,無需太過細緻的清查就探明瞭她做過的行徑。沒有多餘的表示,甚至連辯解的機會也沒給她,就將她關進了這個四面圍牆密不透風的暗室。
沒被殺她就已經很慶幸了。
只是到頭來……她還是讓晉助失望了啊。
這並不是她的初衷。只不過是晉助要做的事她已經無法認同。
苦笑連連地抬手按上眉骨,她閉上眼短吁了一聲。
一手不露聲息地扒開送飯的小隔門,清見透過鐵窗向內看去,只能見到一隅朦朧模糊的影子,蜷縮著身體很不安的模樣。
他不由得想起小時候。
她被人抓住後把手心打得血肉模糊,還死抓住偷來的食物不鬆手。當他回到兄妹兩人暫住的神社裡,推開枯朽的木門時,她也是像這樣抱著來之不易的食物蜷起身,警覺戒備的目光在看到是他後才鬆弛下來。
——跟她此時此刻的樣子如出一轍。
他扣在拉環上的手指微微緊繃,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
靠上冰冷的鐵門,長指抵住額跡,鬢邊黑髮垂落遮掩住臉上的表情。
最初的願望很簡單:想讓妹妹活下去。
現在他突然意識到,只是單純意義上的‘活著’,似乎還遠遠不夠。
他終於不再遲疑,決定將多日來徘徊在心底的念頭付諸實踐。
……
拉門咯吱的細響引起了高杉晉助的注意,他手中零散劃撥三味線的動作不停,只略挑起眼梢看向來人。
清見反手闔上門,端正坐到他身後的軟墊上,罕見地短暫斂容片刻不語。
靜寂蔓延滿室。最終一如往常地,還是清見先開了口——
“放她走吧。”
“哦?”
並無半點意外的神情流露,三味線不成調的散音戛然而止,高杉晉助轉頭看向對方,眉角細微掀起,“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因為是唯一的妹妹啊。‘想讓她好好找個男人嫁了,平穩度過剩下的人生’——身為哥哥會這麼想也不奇怪。”
淺叩著磨損不齊的刀鞘,清見直視對方濁色的獨眼,語調平淡微薄,“如果是我的話,想帶她一起走,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吧。”
高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挑起嘴角輕笑起來,“那你為什麼沒有走。”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嘛,因為離不開晉助啊。”清見理所當然地回以一個微笑,瞳孔闃黑幽邃有如一潭深淵,浸潤柔軟的海藻般氳著笑意,“所以放她走吧,我留下來做你的左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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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大江戶電視臺的特別節目也開始啦!電視機前的小朋友們,保護視力預防近視,要離電視三米以外再做眼保健操哦!”
身穿櫻粉色花紋和服的花野記者舉著話筒,對著攝像機興致勃勃地侃侃而談,“我們將會在街上隨機抽取路人提出問題,請被提問的民那桑認真回答喲!——哦哦,迎面走來的第一個居然是最近風評持續低迷的流氓城管真選組的警察先生,讓我們來……”
“誰是流氓城管啊?!”
一腳踹向近距離湊來拍正臉的攝像機,土方十四郎抽著嘴角滿懷鬱結。
巡街的半途中接到總悟電話,說是屯所要舉辦什麼見鬼的新年聚會,他才迫不得已轉路往回趕,結果偏偏又遇到這檔子倒黴事……一定是他走在路上的姿勢不對。
“那麼這位城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