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在暗示著,他必須得好好想一想,接受挑戰的事情呢。
五人二車。
分配時杜遲異常果斷。
燈泡們統統由卓非凡的車拖運。
陌清菀本作抗議,但被一邊倒的情勢所迫——林、卓二人對對方心事自己俱不清楚,各自心懷鬼胎之下,急需第三方人士作氣氛緩和劑;加上懼於杜遲知道自己心事的劣勢,自然在無傷大雅雙方有益的情況下有求必應。於是陌清菀便第一時間成為炮灰,被燈泡專用車納入。
於是此刻葉姑娘得以與杜遲獨處——她也如陌清菀般抗議過這種分配,但理由同上,被閨蜜拱手讓出:在面對她不義氣的指控時,一向對杜遲諸多不滿的林瀟雅竟以一句“他人還不錯”這種驚天大逆轉口吻馴服她乖乖就範。
畢竟有過抗議,此刻就算是心情大好愛極了這種曖昧,葉盈盈也得故作矜持地閉口不言。
在靜默了三五分鐘,不見她開口說話後,杜遲搖搖頭,暗暗笑嘆一聲,起了話頭。
“從今以後,謝舞不會再來煩你了。”他清清嗓子,力圖不把這句話說得像自己犯下如何令人髮指罪行後的告白。
“啊?”葉盈盈略略一驚,坐直了身子,“她怎麼啦?”
“……”看來語氣調整得有些失敗,他只得解釋清楚,“今天我去醫院遇到她,跟她澄清了些誤會。她以後不會再來跟你說那些難聽的話了。”
“誤會?”她凝神,想起在電子城書刊區裡與陌清菀的一席對話,不由重複了一遍,“什麼誤會?”
“她說的那些讓你不開心的話。”杜遲也有些難以啟齒,斟酌了一下用詞,“你別往心裡去。”
“那你呢?”她有些悶悶地開口,“我是不是讓你覺得很壓抑?”
阿陌說的:有時候,不是對方不在乎,而是你太在乎。
這樣的迫切與猜疑,甚而是不信任,他應該多少感覺得到吧。
“沒有。”她掩飾得很好,至少,若不是林瀟雅那般明顯指責,他幾乎認為他已經為她排盡了一切可能的煩惱——但現在他才發現,原來她的情緒偶爾低沉,竟來自於他自身;來自於他自身讓她無法安心的個性。
路口的紅燈閃爍,一下一下像極了心跳的頻率。
“對不起。”
突兀地,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兩個人同樣驚訝地看著對方。
“對不起,是我沒讓你安心。”他握住她的手,一貫輕浮淺笑的目光裡竟滿是歉疚,“我的個性如此。說話做事不夠沉穩可靠,才會讓你不夠安心,讓別人有機可乘。對不起。”
她認識他不久。
並不知道他是幾乎不肯認錯的個性。
但此刻她還是為他的鄭重而動容。
好像這麼多天的心結憂鬱全部成了笑話,他沒有坦陳的情緒此刻鋪白,讓她心裡被不知道是歡喜還是感動的情緒衝擊得五味雜陳;那些積壓的負面情緒未能逼出來的眼淚竟在這一刻有決堤之勢。
她也想道歉。
她是這樣沒有安全感的模樣,讓他耗費了心神。
她的不安來得如此輕易,層層累加便成為憂愁;但只要他肯這樣鄭重這樣剖開來和她重複,她就可以相信,就選擇相信。
她知道自己是個傻瓜。
但傻瓜的反覆,只終止在他的誠懇之中。
她不信他時,他所做的一切,她的心動都打了折扣,甚至閉目塞聽假作不見;但現在,從他口中聽到這些,她終於發現自己這些天來的苦情心境對他也極不公平。
不是沒有聽過他的告白。
“感情事,我從不說謊。”
可心頭疑竇彼時已生,若無人為她開解,她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