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我撕了你們的皮!”
服侍之人當然不敢多說;連腹誹都來不及;只快快上前拿梳子的拿梳子;拿髮飾的拿服飾;有條不紊的忙碌了起來。
偌大的國公府在這一天之間;從上到下;人人都似上了發條似的繁忙著,且不說那些忙得腳不沾地恨不得生出八隻手來的下來,哪怕是徐佩東夫妻;甚至是徐佩鳳夫妻與徐善瑞夫妻;也都在忙碌著。
只是這兩撥人的忙碌方向顯見有些不同。
徐佩東領著兒子站在前院接待到達的賓客,徐善性年紀雖小,規矩卻學得不錯,小小的一個孩童站在哪兒,學大人那般闆闆正正的拱手為禮,看上去十分的可愛,少不得引來些稱讚青眼,但徐善性從小就有一股機靈勁,並不很將這些稱讚看在眼裡,只抽空和父親嘀咕說:“爹,為何姐姐的婚事這麼趕?一般而言不是少說要一年半麼?”
徐佩東難道能和小孩子朝堂風向?不過含混回了一句:“事急從權罷!”
其實小孩子知道的可比大人想的要多多了。
至少徐善性雖不清楚全部,但多多少少知道自己姐姐嫁給邵勁是有什麼利益交換在裡頭的。
但徐佩東不說,他也不能追問,就乖乖地轉了話題說:“邵大哥送來的小動物很可愛。”
“……”徐佩東剛剛忍住沒抽的唇角這回沒忍住,抽得差點停不下來了!
天知道一輩子清貴的徐佩東在看見邵勁使人抬過來的聘禮之後是花了多大的努力才讓自己沒有當場把東西丟出去!
如果說抬在最開頭的宮中御賜之物正是這樁婚事的臉面的話,那排在中間由他悄悄送過去的聘禮也算是不功不過,可最後那一整排由金燦燦的十二生肖壓著地契田莊又是怎麼回事?是恨不得人知道自己有錢嗎?你說打個拳頭大小還勉強可以和意趣勾上邊,最多這個意趣俗氣了一點,但只要他睜著眼睛說瞎話說聲“大俗既大雅”,也能描補得過去,但他個個打得成人半截手臂那樣高大……
一生清貴的徐佩東當時就沒了聲音,好像舌頭在這一瞬間都被鳥給揪掉了。
他唯一的想法是,好歹這些東西是蓋在箱子中送來的,丟人只在自家裡丟,胳膊肘斷了也往衣袖裡拐……!
外院有徐佩東打理,內院中何氏正與徐善然說話,三代的長媳楊氏就不得不出來幫著自己婆婆打理事物了。
可她今天裡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好幾次差點做錯了事情,要不是身旁伺候的婆子幫忙描補,差點就要鬧了笑話。
日子又趕人又多,竇氏還沒有注意到自己兒媳的失態,從後頭出來的何氏就撞見了楊氏差點將人帶錯座次的一幕。
一貫好脾氣的何氏差點當場落下臉來,她冷冷看了楊氏一眼,自己上前拉著那貴婦人的手,笑著稱呼了一聲“池夫人”,便自然而然的拉著對方的手向上頭走去。
楊氏被這樣一打岔,再看看周圍,登時出了一聲冷汗:她剛才也不知被什麼給魘著了,竟將一個正三品的命婦帶往小一輩的座處,好懸這事太荒唐,那池夫人壓根沒往這方面想,後頭又有何氏及時出現把人拉走……
她虛得腳步都有些晃,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幾口氣,轉頭再要去迎接人,就見婆婆竇氏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後,面上淡淡的,喜怒不形於色。
“母親……”楊氏忙開口。
“去休息一下吧。”竇氏說。
“我沒什麼,”楊氏趕緊說,“我剛才——”
“沉著點氣!”竇氏低聲呵斥道,“不就是叫你收拾了帶著孩子出去一段時間嗎?你一副哭喪著臉的模樣是做什麼?沒得晦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今天我們是在辦喪事呢!”
“可、可——”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何連媳婦孃家都不能待著——非要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