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他們竟然連搜身都沒有做。
此刻他的身上無一不疼,可心裡卻被巨大的喜悅與得意充斥著,於是那些疼痛就只如同跳蚤蚊蟲一般叫人心生不耐。
他用兩隻手牢牢地夾著匕首,將匕首遞到自己的脖頸上。
他的目光再清明也沒有,臉上的笑容卻詭異扭曲極了。
他興高采烈,甚至樂不可支。
他完全能夠想象之後的情景!
磨得噌亮的刀尖已經刺入面板,冰涼與疼痛理應在同時升起,但在主人巨大的自得與愉悅之下,這點痛楚就好似被神經遮蔽在外,叫人一點也察覺不到了。
他的唇角揚得越來越高,臉上的笑容綻放得越來越大。
這最後的時候,以往的一切湧上心頭。
他記起自己的父母與妹妹,心頭充滿著愧疚與懺悔;他記起了那些喪心病狂的畜牲,心頭充滿著冷酷的殺意與更深的得意。
再沒有其他了。
他沒有去想自己計劃中最關鍵的那一個節點。
——所有姓邵的人,統統該死!
他手中的匕首用力的,狠狠地刺下!
再沒有人阻止,鮮血如扇形一般迸濺而出,跟著匕首被肌肉,筋絡,骨頭一起卡住,可這已經夠了,他已經將自己的脖子切開了一大半。
他竟然還有著思維的能力。
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著,在心裡瘋狂地大笑著。
他用最後的力氣,在地上盤腿坐好,端端正正地面對著那扇被鎖起來的門。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這將會發生的人間慘劇了……!
這時候的邵勁已經在太醫處包紮完脖子,得了一大堆的醫囑和寫了滿紙的處方,被那黃烙身旁的護衛給直送出了皇宮,對方還問他要不要再送他回懷恩伯府。
這簡直開玩笑!
在這難得心情好的日子裡,他哪怕去野外的樹上湊合一夜和山間的動物天上的星星談情說愛也懶得回懷恩伯府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所以邵勁非常快速的婉拒了對方的提議。
也不知道這護衛是看出了邵勁的堅持還是本身就想著再回黃烙身邊,邵勁一說不用,他也十分爽快的點頭回去,一點不耽擱邵勁的時間。
這顯然正合邵勁的意,一晚上的神經緊繃到這時候總算能夠稍微鬆懈了,他自皇宮中出來後馬不停蹄地就往湛國公府趕去,也是此刻想見和自己感情親密的人的心情太迫切了,一直等邵勁洋溢著笑容來到湛國公府的院牆之外,準備學那樑上君子悄悄飛進去,並且一邊飛一邊準備著等會要說的故事的時候,他突然摸到了纏繞在自己脖子上的紗布。
……等等。
我現在好像不能說話。
……以及。
現在這樣還是半夜進去好像會嚇到妹子。
……所以。
我去????所以我這樣亟不可待地跑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啊!????人都到了門外結果要硬生生停下來超級虐好不好啊?????
可惡啊!
剛剛爬上牆頭的邵勁又從牆頭上跳下來,特別沮喪地蹲在牆腳拔著野草。
遠處好似傳來了打更人打更的聲音,他抬頭看著天空,從現在的位置再看皇城之中,已經看不到有什麼火光了……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會改變多少人的命運……
但這種驚醒動魄波瀾壯闊的事情邵勁剛才早就經歷個夠了,此刻根本懶得多想,一轉念又惦記起了在國公府裡的徐善然。
要是現在有QQ或者手機就好了,哪怕不能親自見面,打個電話說說話聽聽聲音也好啊!重要的是他的傾述慾望自此就緩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