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嫡母雖對自己和顏悅色,卻始終像隔了層膜般近不得又遠不得。
小的時候,徐善然始終不能理解母親對徐丹青的態度。
她甚至像很多人一樣,覺得母親失於懦弱,不是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
等到她長大了,碰到了那麼多事情,才終於明白有時候事情真的不能這樣看。
徐丹青和徐丹瑜是一對雙生子。
當年母親嫁進國公府,五年無所出,終於千挑萬選選了老實好生養的周氏出來,指著對方生下一胎抱到自己膝下來撫養。被挑選出來的周氏也確實爭氣,甫一親近徐佩東,不過一個月就懷有身孕,等到分娩之時,更是一次產下雙生兒女,當時就湊了一個好字。
母親將這一對雙生子都抱到自己的房裡來養。
但或許是死了要孩子的心心反而就寬了,不再惦念著求神拜佛也不再喝那些苦湯藥的母親反而在第三年上頭有了她,之後等她出生,徐丹青正是懵懵懂懂的四歲上頭,或許也多多少少察覺到了母親與周圍僕婦態度的變化……再之後,她們兩個就一直面和心不合。
她還記得母親很早很早的時候有就徐丹青的事情說過她兩回。
母親應當是希望她和徐丹青好好相處的。
可她當時委屈極了,後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其實正如她當日對林世宣說的那句話。
便是一隻貓,一隻狗,養了這麼多年,傷了丟了都要難過一陣,何況一個活生生會說會笑的人?
或許有的主母確實雷厲風行,眼裡揉不進沙子,見不得庶子庶女在跟前晃著。
但她的母親從來不是這樣的人。
她的母親並不厲害,母親很溫和,很善良,見了活的動物傷了,也會遣丫頭拿了藥上去看能不能救治一番。
那些厲害的主母確實很好,可她的母親這樣也很好。
哪怕母親確實太過溫和,確實太過善良,也沒有在她成長的過程中叫她受上一點傷害,也沒有讓父親冷著凍著,讓父親在家裡雜事上多花一分心思。
母親這樣就很好了。
徐善然想。
如果可以,母親應該更快樂一些,再快樂一些。
“善然在想什麼?”徐佩東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徐善然抬了眼,就見父親已經放下了畫卷,走到右手邊的炕上坐下,正抬手摸她的發。
徐善然沒有動彈,先讓父親好好看了自己一會,得了句“果然大好了”之後,才說:“在想畫呢。”
“你姐姐畫得還不錯,善姐兒沒事也多練練。”徐佩東笑道。
徐善然揚了下唇:“可姐姐畫的還沒有孃親畫的好看呢。”
話才出口,徐丹青的目光就如利劍般射過來,跟著徐佩東和何氏的聲音都響了起來:
“咦?”
“哎呀!”
一聲叫喚過後,何氏拍了下徐善然的胳膊,真的羞怒道:“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呢!孃親大字都不識幾個,怎麼可能會畫畫!”
年紀小還是很有好處的啊!徐善然一邊在心裡感慨著,一邊只不管何氏,轉頭狀似天真地問桂媽媽:“媽媽,當日我和孃親作畫的時候你也在旁邊看著,你說哪一副更漂亮些?”
難怪古話說棉襖是自家的暖,女兒是自家的親,桂媽媽很高興地接了話:“太太您還別說,奴婢雖然也不懂畫兒,但您的那幅畫真個的好,奴婢看了心裡頭特別敞亮!”
徐善然得了這句話,又將目光轉向母親,一副“你看我沒說錯吧?你還冤枉我”的控訴目光。
愛女如命的何氏對上這樣的眼光顯然有點受不了,再加上旁邊的徐佩東也來了興趣,一疊聲地讓桂媽媽把畫給找出來,何氏也只得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