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很驚奇綠芽竟然在本不用她說話的時候說話了。
“奴婢跟姑娘一起去,奴婢可以幫姑娘背藥箱。”
“呃,不用了,我習慣自己背藥箱,我是出診不是去閒逛,而且你在我面前自稱‘奴婢’讓我覺得怪怪的。”
“姑娘是未來的護國候府三少奶奶,正三品誥命夫人,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知道姑娘是去出診,奴婢跟去不會給姑娘添麻煩的,奴婢來這裡之前伯爺特地叫奴婢過去交代了一番,其中有一條就是從此以後奴婢就是姑娘的人了,奴婢對姑娘一定要忠心且寸步不離。”
綠芽極罕見地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不過最令阿依驚訝的是秦泊南竟親自交代過綠芽,她之前一直以為綠芽是寇書嫻派來服侍她的。
綠芽對要跟著她這件事令她匪夷所思地執著,阿依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不想再耽擱下去,勉強應允。
綠芽高興起來,上前要來拿藥箱。阿依拒絕了,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蘭院,轉過影壁來到黑油大門前,才一踏出門檻就看見小小的丫鬟珍兒被火烤的兔子似的在門外轉來轉去,火急火燎的,眼睛通紅嘴巴撇著彷彿隨時都能哭出來,聽見腳步聲抬起頭。看見阿依像看見了自己親孃似的,幾步撲過來抓著阿依的胳膊哇地哭起來:
“解頤,怎麼辦啊。怎麼辦啊,小小姐要死了!小小姐要死了!”
阿依心臟一沉,竟然這麼嚴重?
她休假了許多天,復出後的第一診竟然就是接診這麼嚴重的病例。讓她一直鬆弛的心在突然緊繃之後亦微微慌亂起來。二話沒說,先攜著珍兒上了秀春樓的馬車,命車伕趕緊往秀春樓去。
一路上珍兒哭得稀里嘩啦的,好像小小馬上就不行了說不定她們這麼趕去了到秀春樓看到的也是小小的屍體一樣,她拉著阿依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小姐起床時還好好的,可突然一下子下面就流了好多血,好多的血,又不是月信。好可怕!好可怕!解頤怎麼辦,要是小小姐死了可怎麼辦!”她說著放聲大哭起來。
阿依被她哭得腦瓜仁直疼。珍兒和小小這對主僕倆最擅長的就是大哭和大叫,從珍兒的描述裡她一點有用的資訊都獲得不到,皺皺眉,問:
“你先別哭了,我問你,到底是哪裡流血了?流血之前都做過什麼?小小大姐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下面流血了!下面!好多的血!把恭桶都染紅了!小小姐當場就昏過去了!好可怕的解頤!”珍兒又一次語無倫次地哭號起來,連一直沉默寡言的綠芽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阿依啞然無語,除了一個恭桶她再也沒有得到其他有用的資訊:
“是如廁的時候出血的?”
珍兒用力點了點頭,一直在哽咽都說不出話來了,眼睛紅腫成兩顆桃子,抽鼻子抽個不停,阿依也沒法再問她,心想自己還不如等到了親眼檢視更準確。
馬車飛馳到秀春樓的後門,阿依戴上冪蘺帶綠芽下車,綠芽第一次來青樓,別說是來青樓了,除了平日裡跟著太太姑娘偶爾去慈安寺上香以外她連門都沒出過,心裡不免有些緊張好奇,亦步亦趨地跟著阿依。
阿依也不擔心她沒穿男裝沒有冪蘺,綠芽的容貌很普通,像她這樣普通的姑娘在連丫鬟小廝都是標緻美人的秀春樓裡是非常安全的,更何況她還是丫鬟打扮,這裡的客人即使喝昏了頭一般也不會自降身價去調戲丫鬟。
阿依自己這樣是因為怕被人認出來,畢竟帝都裡認識她和她認識的人都不少。
珍兒抽噎個沒完,跟著秀春樓的龜公在前面引路。
阿依跟著他們來到小小居住的繡樓,因為時間尚早,經歷了一夜**瘋狂夜生活的姐兒和客人們都還沒起身,從後門進去順著後樓梯上樓,在路過幾間緊閉的房門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