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敏走在最後,在經過垂著頭的阿依身旁時,忽然頓住腳步,低下腦袋瞅了她一眼,狐疑地道:
“你看起來好眼熟,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阿依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溫聲問:“公孫二姑娘,桃花玉容丸吃著還覺得好嗎?”
“真的是你!”公孫敏大吃了一驚,“真是神了,你弄成這個樣子我都認不出你了!”
身穿一襲淡藍色掐金絲柳絮碎花長裙的公孫柔因為捨不得離開,一直一步三回頭地走在最後,聞聽此言,望向阿依時心裡油然而生一股不祥的預感,扯著公孫敏的袖子弱聲弱氣地問:
“姐姐,你認得她?”
“百仁堂的豆芽菜小村姑麼,你也認得啊。”
阿依滿頭黑線,臉窘得通紅,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原來公孫二姑娘平常是這麼叫我的。”
“我又沒說錯,矮的像豆芽菜,土的像村姑,不過今天……”公孫敏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打扮成這樣進宮來做什麼?”
“不知道,皇上召見,大概等下就知道了。”阿依平聲回答。
阿依其實並不討厭公孫敏,公孫敏雖然為人刻薄任性了一些,但並不是壞人,甚至可以說公孫敏這個人其實很坦率,藏不住脾氣,喜怒都放在臉上,比起那些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的女子,像公孫敏這樣尖酸刻薄、脾氣暴躁、不好也不壞的女子反而更好應付。
“皇上召見啊……”公孫敏滿腹狐疑地想了想。
因為有阿依在場,弱風扶柳一般嬌美動人的公孫柔似覺察到了一絲危機感,輕盈地飄到墨硯身旁,弱聲弱氣地道:
“硯表哥,柔兒上次去護國候府找你,他們說你出去了。”
墨硯沒理她,也沒做聲。
公孫柔再接再厲,繼續恍若鶯聲燕語地柔聲說道:
“硯表哥,過一陣子馬上就要到七夕節了,柔兒想……”
她話還沒說完,卻發現墨硯忽然回過頭,在阿依身上看了一眼,因為他敏銳地覺察到阿依剛剛好像望過來了,然而當他看過去時,阿依正在悄悄地打量著公孫家的姑娘裡一個生了一張圓圓娃娃臉,看上去十分嬌憨可愛的姑娘。
公孫柔見狀,一雙波光瀲灩的含情目倏地陰沉下來,冷冷地望向阿依,恨不得用眼刀在她身上戳上百個窟窿。
阿依自然覺察到了公孫柔的目光,頭皮一陣發麻,也不敢回頭,上下打量著那個名叫公孫婉的公孫家五姑娘。
的確像秦無憂說的,公孫婉的相貌並不算太漂亮,若要稱讚一句,頂多算是乾淨清秀,然而這個姑娘卻十分愛笑,因為上嘴唇有些短,每次笑起來時都會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看上去十分開朗明麗的樣子。
逸少爺能夠和這樣的女子成親,應該會過得很幸福吧,阿依在心裡由衷地這樣希望著,特別是在看到了公孫婉的真面目之後。
就在這時,守在門口的太監又一次揚起尖細的語調,高高地唱了一句:
“夏國侯到!”
話音未落,一個年歲與公孫允差不多,卻明顯比公孫允更為老態龍鍾的老者身穿筆挺的侯爵服制,佝僂著腰身負著手從外面邁進來,含笑與眾人拱手寒暄。
緊跟在夏國侯身後的是一名身穿天藍色大朵簇錦團花芍藥紋錦曳地長裙,手挽月白色披帛的美麗少女,杏面桃腮,柳眉鳳眼,挺翹的鷹鉤鼻如膩鵝脂,不用敷粉,肌膚瑩潔;無煩薰香,竟體芬芳。態似姣花照水,聲疑出谷嬌鶯。凌波微步,不亞洛浦神妃,笑靨盈盈,何異漢皋仙子,一痕高聳誘人的酥胸掩藏在月白色繡芍藥花的抹胸之下,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翩若驚鴻,矯若遊龍,古人所說的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也莫過於此了!
自打夏蓮進入大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