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星辰。秦逸唇角微揚,似很滿意,上前一步,托起她柔滑的髮絲,一雙深邃的眼溫和卻專橫地鎖視住她的視線,他靠近她的臉,含笑道:
“這就好,仔細一看,你長得也不錯……”
“逸……逸少爺……你離得太近了……”阿依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了一跳,臉漲紅,努力向後仰,避開他的臉,訥訥地道。
明明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又是先生的養子,怎麼可以做出這麼輕狂的舉動,太沒規矩了!
“最重要的是年紀相仿,芳憐太大了,又被退過婚,以後也沒什麼前途,我也不喜歡年長的女人……”秦逸卻彷彿沒聽見她的拒絕,拉著她的頭髮,自顧自地說。
阿依正晃動腦袋,努力想將頭髮從他手裡抽出來,聞言頓時忘記慌亂,瞪圓眼睛大驚道:“什麼?芳憐大姐被退過婚?”
“這你都不知道,你在百仁堂到底都做什麼了?”秦逸已經不是無語而是覺得稀罕了。
“因為要學配藥還要背醫案……”阿依覺得自己被瞧不起了,不悅又不能對少爺發火,小聲答。
秦逸倒退半步,摸著下巴仔細觀察她:
“我說你,怎麼有點呆呆的?”
“我才沒有!”阿依這下真火了,雙手握拳,高聲道。
“別突然就喊出來,嚇我一跳!”秦逸掏著耳朵不鹹不淡地說。
就在這時,一個棕衣小廝從遠處跑來:“逸少爺,你在這兒呢,二太太派了人來讓你過去。”
秦逸點點頭,看了阿依一眼,也沒打招呼,轉身和小廝走了。
來得莫名去得飛快,阿依覺得這個家除了秦泊南全是一些怪人。
到了晚上芳憐回來時阿依才明白先前秦泊南的意思,葉媽媽吩咐她好好梳洗一下,去參加在纖羽亭排開的秦府家宴。
阿依並不想湊熱鬧,可又不能不聽從,好在得知芳憐、紫蘇也一同參加,從櫃裡翻出二太太賞的翠綠色煙紗碎花長裙套上,散開頭髮梳成辮子重新挽起,用一根丁香銀簪固定,關了門去東屋尋芳憐。
芳憐亦換了件半新的松花色短襦長裙,胭脂也比往日鮮豔了許多,阿依跟她從後門出去,順著南北夾道前往內院,路上遇見不少步履匆匆眼熟的或陌生的丫鬟,然而這些人無一不用敵視的眼光望著二人,即使已經走過去了,還會回頭狠狠地瞪她們一眼。
“我怎麼感覺有好多人在瞪著咱們?”這樣糟糕的氣氛讓阿依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輕聲說。
“那是當然的,先生至少九次前往疫病重區參與救援,不說修建的慈善堂裡養活的孤兒,單是被他親自帶回來的就有百人之多,除了藥園學徒,下剩的大部分都自願賣身為奴,這裡頭只有我們兩個身為女子卻入了百仁堂,被嫉妒仇視也沒什麼奇怪的。”
“大家都那麼想進百仁堂?”
“同樣是下人,藥師比丫鬟高得多,都會這麼想吧。不過大部分都是大字不識、連半頁書都背不下來的,這樣的人也好意思妒忌我,哼!”
芳憐在說到醫術時總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自傲,阿依低下腦袋走路,半晌,偷瞄她一眼。
“幹嗎?”芳憐斜著眼問。
阿依趕忙搖頭,她很好奇芳憐是不是真像秦逸說的被退過婚,但又不好直白地問。
兩人經過一座小小的三間抱廈,繞過粉油影壁,來到東西穿堂,就在這時,忽聽背後傳來噼啪的小跑聲,緊接著咚地一聲悶響,伴隨著奶嬤嬤肉疼地呼喊:
“我的小爺喂,不是說了不能跑嘛!”
哇!
一聲洪亮的嚎哭響起,阿依耳膜一振,回過頭,只見一個雪團似的小娃因為摔倒正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奶嬤嬤抱他站起來,怎麼哄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