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得償所願娶回心儀的女子,之後坊間雖是流傳過一段時日的蜚語,可當時若叫他重新選擇,仍會一如當初趕早將她娶進門。
到了這一世,他雖未想過再娶她為妻,可那終究是自己曾經所愛的女子,彼此有過最親密的肌膚之親,亦曾為他孕育過骨肉,雖說後來之事如何他無法得知,可如今若叫他視而不見,不聞不顧,卻還是有些難度。
陸敘復嘆一口氣,說到底她也只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前世之因,使得他對她有了隔閡障礙,恨卻是無有,頂多就是無法再待她如初。
院中陸敘負手靜立許久,巴豆坐在廊下的一張小杌子上歇氣,扯下掛在頸上的汗巾揩了把臉,正尋思著走廚房倒杯涼茶下肚時,師父這時候卻喚了他過去。立時精神抖擻起來,巴巴地跑近前。“師父,有何吩咐?”
“一會兒枳實進來後,你同他將這正房三間揀拾出來,將裡面之物俱挪到……”陸敘停頓一下,這紅花脾氣大,若是佔了她的屋,只怕到時又要不消停。尋思著,便只得委屈了兩個徒弟,“俱挪到西邊的耳房罷,暫時委屈你同枳實宿一間。”
巴豆聽完有些摸不著頭腦,“師父,可是揀拾出來了叫人入住?”巴豆心下有疑,與同枳實兩人宿一間無所謂,往日在自個家裡,那黑心的臭婆娘就差將他趕到牛棚去睡了。
如今在這暖衣飽食,便是兩個住一間,平素又不要在裡頭伸張手腳,支個床板也好打個地鋪也罷,皆是無所謂。只這突然揀拾出正房三間,意思是真的有人入住,可實在叫他有些好奇。
“莫要多聞,揀拾出來便是。”陸敘並未同他多言,吩咐完巴豆,便又在這一進的四合院內看了一圈,突地步上臺階,伸手推開那不常敞開的正房大門。
巴豆聽見動靜,便尾隨其後跟他進去,長久未有人住,雖是兩個徒弟不時會進來打掃一番,可也是不時,未必會日日都來,眼下這窗稜椅榻,桌案小几皆是被一層塵垢薄薄覆上。
陸敘抬手搭上/床架,這屋中之物大半皆是原屋主遺下的,自是年數不淺,輕輕一晃,便嘎嘎作響。他拍下手上的塵垢,對巴豆道:“回頭將這架床搬出去,若是無處擱置,劈了當柴燒也成。”
巴豆有些吃驚,但還是點頭道是,陸敘轉過身子又在屋裡巡視一遍,竟是對這屋中之物皆不滿意。“一應搬出去罷了,好好打掃一番。”
這是真的有人要住進來了,巴豆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師父儘管放心就是。”陸敘點頭,轉身便出了屋。
巴豆尾隨其後,這時間紅花已診完了脈,病者拿了藥離開。
幾日未見師哥,紅花多少還是有些想他,親自倒了杯茶送到他手上,自個亦倒了杯喝起來。“師哥,近來功課可忙?日日皆有病人在問你,皆道師哥醫術極好,回回拿了藥不出一日便好全了,見你未在,俱有些失望呢。”
“忙中偷閒。”陸敘含笑道一句,在一旁椅上坐下。
紅花見他這般,不由咬了咬紅唇,賭氣起來,“師哥倒是自在,好似不是這醫館的主人一般,不說你日日要來,起碼隔天來一回也好。如今倒好,三五天才來一趟,有時更甚,竟是十天半月的才來一回。無事便罷,若是有事上哪去尋人!”
紅花發完脾氣,便也在一旁椅上坐下,她人生的豔,性子卻是潑辣。用力將茶杯往椅几上一擱,濺的滿椅幾的茶水也不管,就要去尋兩個徒弟出氣,打眼一瞧卻是一個身影都未見著,心底更是惱火。
“已經是個大姑娘了,何時才能妥當一些。”陸敘略有無奈之感,他擱下茶杯,暗思這紅花開春便就十九,尋常人家的姑娘十五十六就該嫁人,可他這一個師妹卻遲遲不肯出嫁。
如今在醫館內整日拋頭露面,亦難有哪個願意前來說媒。前世到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