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惜道,“師父走時雖是為她留下不少銀錢,可也不好這樣揮霍,今日不知攢著,日後嫁了人手頭上無個活錢週轉,在夫家就無底氣,定是要悔的。”
陸敘道完,方又看甄氏一眼,“不若娘再去勸她一回,沒準兒說動了她,便能將那些個俱退回去,便是叫店家扣些小頭下來,也比失了大頭來的好。”
甄氏這回是真信了,她撇一撇嘴,“要勸你勸,老孃才不愛同那瘋女子攀扯。”這甄氏自來瞧不起紅花,她這兒子是個呆子,到了如今還不知紅花的心意,那紅花想是老早便看中了兒子。
不說她那狐媚的長相是她不喜,光她那潑辣放蕩的性子就叫她討厭,姑娘家家整日裡拋頭露面,這樣的兒媳婦她是怎麼也不會要!
打發了甄氏,陸敘總算回了屋,一番洗漱沐浴出來,倒在榻上合上眼睛,心中又是開始止不住地嘆氣,眼下既是佈置妥當,那便該早些將人接進來住,若不然,他是日夜無法安心。
☆、第44章 心無措
翌日,陸敘因著要去學裡,白日裡便不得空。下學時又是與同窗一道,自是不好徑自離開,到了傍晚於家中用過晚飯,抬頭看一眼天色,心下又不免猶疑起來。
這大晚上又是不請自到,人家一個姑娘家,又不似自己知悉了前世之事,兩番冒然而至,於不知隱情之人多少有些於禮不合。
甄氏見兒子回了房,只以為他是看書去了,殊不知他正暗愁不已。今日前他還一心為如何安置她一事而發愁,眼下房屋佈置妥當,只等人來了便能入住,可他又苦惱起如何同她開口?又如何能叫她答應下來?
自己於她不過是打過幾回照面的大夫,於情於理皆無立場要求她聽自己的,陸敘皺著眉頭來到窗前,窗外夜色漸濃,若是再不起身,時辰晚了便越加不好登門。
默嘆一口氣,還是轉身出了屋,暗想且試試那最拙劣的法子,眼下還是將她安置在自己可掌控的範圍方算妥當。
上回情急,他一身泥濘,形象狼狽,口稱是約定好時間前來看病的,竟也在幾個守門僕婦面前矇混過關。這回是有備而來,再不好似上回那般魯莽大意,他先是進醫館提了藥箱子,隨後才前往目的地。
便是這般,裡頭守門的僕婦仍叫他候上一候,進去通報一聲方才開啟院門。
陸敘提步進了院子,此處前後算是來過不下三回,因此院子裡伺候的下人,皆是對他有些面熟,見他進了二門,姑娘的貼身丫頭前來迎他進去,待再瞧不清身影,不由挨在一處嘀嘀咕咕起來。
平安領著陸大夫進屋,她幾人先前聽到通報,自是小小吃上一驚,暗道不知這陸大夫怎地又不請而來了?不過既是來了,不說旁的如何,光能為姑娘把一把脈象也是好的。
陸敘提了藥箱子隨她入了寢屋,佟姐兒不過剛沐完浴,原還只著了身寢衣倚在美人榻上由著丫頭絞頭髮烘頭髮。聽到那陸大夫又來了,她心裡先是吃驚,而後便是有些子生氣,原是想叫丫頭出去拒了,可羅媽媽不願她任性行事,叫平安出去迎了進來。
眼下她正躺在榻上,不吭一聲地伸出一截皓腕,雪白的手腕子因著才泡過香湯,此刻白中蘊著紅,看一眼便覺柔嫩不已,湊近了又飄來一股子花香味,準確的說是滿屋子皆是一股花香味。
既是打著前來把脈的幌子,陸敘自然是規規矩矩先把脈,待丫頭搭了一條絹帕於那雪腕之上,他才伸出手來細細為她把脈。“比上回好些,還需慢慢調養。”
陸敘收回手,帳內之人仍是未吭一聲,羅媽媽自不像姑娘那般任性行事,她命丫頭送了盞茶上來,方問:“該要如何調養,還請陸大夫細細道來。”
“你家姑娘這病想是自胎裡帶來,平素用藥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皆是幫著壓一壓病症,並無法起到根治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