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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同盟和世界上所有的同盟一樣,是有矛盾和對抗的。狐狸必須緊跟著和自己結盟的那隻老虎。如果落了單,碰到陌生的老虎,很容易被吃掉。即使是面對著自己的同盟,它也必須小心翼翼,採取間接的婉轉的旁敲側擊的形式來維護自己利益,不敢直接對抗,輕捋虎鬚。所以人們又說:‘狐性多疑’。
小狐狸和小老虎的差別不大,經常在一起玩。有一隻小狐狸,天生有點傻呵呵的,不知道狐狸和老虎的區別。因為從小聽到的故事,都是威風凜凜的大老虎征戰山林,震懾百獸的故事,便以為自己將來也可以長成那樣的王者。雖然狐狸媽媽整天耳提面命地教它梳毛啊,打洞啊,設伏啊,迂迴啊,這些狐狸的生存技巧。可是小狐狸不喜歡這些,總是偷偷溜出去,和小老虎們一起玩,練習奔跑,追捕,攻擊,呼嘯等等老虎的遊戲,自由自在地快樂了很多年。
可是,隨著它一天天長大,它發現自己越來越孤獨。狐狸們不把它當同類,因為它一舉一動都像個老虎;老虎也不再跟它玩,因為它分明就是一隻狐狸。它就像安徒生童話裡的醜小鴨,整天獨個兒在山林遊蕩。
人們說,‘上得山多終遇虎’。有一天,小狐狸和一隻飢餓的老虎狹路相逢。它多年的練習,還是敵不過天賦的差別。而那些狐狸的手段,別說它沒有學會,就是學會了,也當不過暴怒的老虎輕輕一擊。當老虎的牙齒咬上它的咽喉的時候,它悲憤的發現,醜小鴨或者有一天會變成天鵝,而一隻狐狸,卻只能是一隻狐狸,無論如何也不能變成一隻老虎,不能昂首闊步,嘯傲山林。
如果小狐狸足夠聰明,也許它會認命,如果僥倖逃過這一劫,從此安心地學做一隻正常的狐狸,找一隻老虎當護衛,也許可以打許多洞,偷許多雞。天生萬物,各循其性而安其道,不是很好麼?
可是,它偏偏是很固執很倔強的一隻狐狸。它不明白從小一起玩,一起聽故事,一起接受長輩教訓的夥伴,為什麼會有截然不同的命運;它不明白從小到大被灌輸的志向,為什麼不能是它的志向;整個山林傳頌崇拜的英雄,為什麼不能是它的目標;它一直遵循自己的天性,為什麼到頭來變成了異類;明明那渴望如此真實,汗水如此沉重,為什麼卻不被命運所承認。
它憤怒了,小宇宙突然爆發,竟然把那隻老虎的胸膛撕裂。從此浩浩山林中,多了一隻不像狐狸的狐狸。”
晚風拂來,吹動他們的衣襟,略有涼意。
孟繁星默然許久,道:“初三的時候,我曾經看到過你寫的兩句話:‘要當凌雲須舉翼,何妨隨處一開顏’。那時候我不明白,為什麼這麼矛盾的兩句詩會寫在一起。現在,我明白了。”
林之若怔了怔:“這兩句話?後面那句不是陸游說的麼?哦,好像我引用過, 是一首律詩,上課的時候實在無聊,隨手亂寫的。還起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題目,叫‘贈李白’。”她轉向孟繁星,似笑非笑:“我記得那詩寫完就被我撕了啊,你怎麼看到的?”
孟繁星臉熱了一下,不敢看她:“一隻不像狐狸的狐狸,總難免引人關注。”
林之若上下打量他:“一隻關注著狐狸的老虎,卻像兔子一樣溫良無比,也希奇得很啊。”
霞光映照,孟繁星的臉益發紅了。林之若幾乎要摸上去,好不容易控制住,聽他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小狐狸不是傻,不是固執,它只是……只是太優秀了,所以才會孤單,才會與眾不同?大部分人,都是渾渾噩噩的,環境把他們塑造成什麼樣子,他們就變成什麼樣子。就算發現理想和現實相差甚遠,也只是發發牢騷,依舊為衣食奔波。只有很少數真正優秀,真正勇敢的人,才會執著於自己的天性,堅持內心深處真正的渴望,無論遭遇什麼樣的打擊,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