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晏便點頭應了,又道:“南安王府鬧出這麼一件事,賈家三姑娘倒也不必進去了,你可安了心了。”
林青筠笑著說:“這也是天意。”
在半月前賈政便官復原職,仍在工部做員外郎,自然是南安王府使的力。說來也怪,賈政一個小小的員外郎,沒本事讓自己官復原職,卻有本事給賈雨村這等人保本。如今賈雨村已做了大司馬,端的春風得意,賈雨村的夫人她也見過一回,據說閨名就是嬌杏,竟真是以妾為妻。外頭大多人家都不知道,只以為是其原配亡故後另娶的填房,個別知道內情的也不會說出來招恨。
隔了兩天,南安王爺兵敗被擒的事才傳開。
王夫人這些日子忙著料理探春的嫁妝,頭昏腦漲的,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她已將二房內的日常事務交由李紈打理,又請了寶釵來幫襯,至於探春則在房裡準備嫁衣。探春每每看到面前的嫁衣就想哭一場,別的姊妹不管嫁到哪家,出嫁時都穿著大紅嫁衣,偏她不能用大紅,只能用粉紅。
侍書見她眼淚又出來了,趕忙上前勸誡,哪知話未出口自己倒先哭起來。
探春見了反倒勸慰她:“好丫頭,跟著我,倒是苦了你。”
侍書忙擦了眼淚強笑道:“姑娘說什麼頑話呢,能服侍姑娘是我的福分。”正說著便聽外頭有吵鬧,侍書皺眉,覺得底下的人也太沒個規矩,等著出去沒多大功夫,卻是滿臉驚色的跑進來:“姑娘,外頭都在傳呢,說南安王爺在西海沿子打了敗仗,被藩兵生擒了!”
探春一怔,良久低頭看向手上的粉紅嫁衣,眼底沉靜無波。
此時南安老太妃剛從宮裡回來,南安王妃領著郡主與世子妃迎上來,見老太妃滿臉疲憊,只得忍下疑問,調派著丫鬟們服侍梳洗,又換下冠服,這才輕捧了一盞茶遞上去,低聲細問:“母親,宮裡怎麼說?王爺何時能回來?”
老太妃揉了揉鬢角,揮手令下人們都出去,這才嘆氣道:“宮裡頭正生氣呢,畢竟打了敗仗還是好聽的說法。”老太妃重重將茶碗撂在桌上,哐啷作響,茶水都灑了出來。“外藩要求和親,要娶咱們家靜儀。”
一直膽戰心驚的靜儀郡主臉色一白:“老祖母……”
老太妃向來疼她,況且自幼在身邊養大的,忙安慰她道:“靜儀別怕,倒也不必非得是你。外藩只要中原女子和親,並沒說是誰,只是如今要贖回王爺,只能咱們自家出人。我想著,靜儀是捨不得讓她去的,倒是可以認個義女。這個人選得好好兒挑,就從咱們家世交裡頭選,知根知底,有品有貌,拿出來也不至於辱沒了那外藩。我再往各處多打點打點,嫁妝咱們自己出大半,只要宮裡點頭,讓王爺安全贖回來就行。”
王妃聽了心裡一定,一邊快速在心中盤算各家姑娘,一邊問老太妃:“母親想從誰家選人?到底外藩天高水遠,一旦嫁過去,只怕此生沒得機會再見,做父母的只怕也不捨。”
“依著我的意思,竟是那榮國府裡頭的姑娘合適,只可惜已將人定給咱們世子了,倒不好再選。咱們就選庶出的姑娘罷了,門第不宜太低,先往齊國公、治國公兩家看看,我記得他們兩家都有姑娘沒出閣。”老太妃心裡自有盤算,這些國公府並非與自家府上親近,更重要的是都已沒落,只剩下個空殼子,爵位都降的狠了。只要王府給個好處,只怕他們樂得拿庶出女兒來換。
老太妃先使人去打探訊息,得知齊國公家的庶出姑娘已在說親,雖沒小定,但彼此都有意,只是在等日子,便不好再提。治國公家的庶出姑娘小些,才十二,倒是沒說親,偏生模樣兒差些,也無甚出彩,實在不行。雖說是認個義女代郡主去和親,宮裡點頭後,也得讓外藩滿意,總不能一眼就瞧出不是什麼郡主,為此又惹出禍事來。
為著此時,外藩特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