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暈了,白蘞挨個哄都哄不過來,直到離開才長長舒了一口氣。他還穿著昨天那身緋紅的華衣,過長的後襬掃過白玉石鋪就的路,雪白的髮絲撩至耳後,露出優雅的脖頸。
影七接到人時直接都傻了,半晌瞪著眼,他昨晚並未看清小狐狸化形後的容貌,沒想到竟然這麼好看。
白蘞有些歉然道:“影七大人,昨天一時情急,手可還疼嗎?”
影七被他含水般地注視著,頓時心神亂跳,倒抽了一口涼氣,話也不答直接跑了。
“???”白蘞納悶,等走到了行刑地點,影一已經候在那裡,他照例打招呼道:“影一大人。”
沒想到一貫淡定自持的影一也像是見了鬼一般,不過他比影七所受的驚嚇還要更深一點,因為他是見過崇琰本人的,所以這會兒腦子裡面嗡嗡作響,不好的預感應驗了……
白蘞皺皺鼻子,只覺得這些跟在龍君殷寒亭身邊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怪。
影一抹了把臉,左看右看,趁著這會兒龍君還沒來,趕忙道:“小狐狸,你……聽我一句,龍君不會希望看到你這副模樣受刑的……”以前是什麼模樣,還是變回來吧。
白蘞像是根本沒有聽出他話裡的隱含之意,只捏著長至腰際的髮尾,根本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道:“哦,那就不要看。”
影一:“……”
可是看不看是由龍君自己決定。
影一見勸不動人,只盼著自己等會兒動手時能把握好力道,若是打得重了,龍君愛屋及烏心疼起來是他倒黴,打得輕了龍君看出刻意放水解不了氣還是他倒黴。
他怎麼那麼倒黴……
白蘞見影一一臉鬱結,還彎起眉眼笑道:“大人不用擔心,我不會被打死的。”
影一:“……”難怪藍玉得來來去去地幫他打點,這本人竟然壓根沒當回事,心也忒大了!
因為龍君說了要觀刑,所以一直到辰時過去,刑殿前都沒人敢擅自動作。
侍衛們扶著長刀,面無表情地守著院中靜靜站立著等待的白蘞。
晨光落在他的身上,慢慢把一頭長髮氳成暖暖的羊脂玉色,終於龍君姍姍來遲。
殷寒亭走進刑院時頭上還束著發冠,整齊的朝服上一條褶子沒有,侍衛們全都跪下行禮,只有中間那人一身紅衣,無動於衷。
殷寒亭看到白蘞時腳步微頓,眼神明顯變得更冷厲了一些,無法消融的冰雪積在眼底,威壓愈重,任誰都感覺得出,龍君很不高興。
影一嘆氣,心想這是何苦呢……
“在行刑之前,龍君可否聽我一言?”在殷寒亭快要從他身邊經過時,白蘞忽然道,“我闖的禍和藍玉沒有任何關係,不要罰她。”
殷寒亭腳步微頓,不置可否。
“還有這個……你還記得嗎?”白蘞緊緊捏著手中的樹葉,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畫中那般將其放在唇邊,輕輕吹起——
起初只是不太連貫的聲調,殷寒亭瞬間臉色黑如鍋底。
但是再往後,便能聽得出旋律了……
曾經他無數次在他的耳邊吹起過的曲子,那些個只用薄薄的一片嫩葉就能讓人心馳神往的日子。
無數次的相擁最終確定下的心意。
他還不想放棄,他等了那麼久,找了那麼久,或許中間有什麼誤會,哪裡出現了讓外人入局的差錯,但只要這一次,殷寒亭還記得……
最後的孤注一擲,白蘞把希望全然寄託到了這一曲之上,全然不顧刑殿前所有人愕然的神色。他還像他當初那般閉著眼,長長的睫毛略帶溼意,晨光下如同沾了露水的蝴蝶。
只要這一次,殷寒亭能夠想起,他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