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符璟的話語印證了她的想法,這個當年年富力強的一國之君在一年後變成了一副蒼老的羸弱模樣,唯獨內心仍是與從前一般陰冷深沉,不擇手段。
“不必用這種眼神看我,我這樣做完全是為了你好,當年下葬之後墓室走水,所以我便將她的棺材轉移到了祭臺之上儲存至今,機緣巧合之下我得到了無憂七色堇的種子,於是我
便將種子放在了棺木之內細心儲存,你看,現今無憂七色堇開花了,這一定是你的母妃給你的祝福。”
玉色的棺蓋緩緩向右側移動,連百寧緊緊握住白真嵐的手臂生怕他無法控制住情緒。
“我沒事。”少年垂下眼簾,將手用力的覆在她的手上。
向右緩緩開啟的棺蓋中一點一點的現出一位傾國傾城的女子安靜閉著雙眼的模樣,如當年入殮時一般,她仍穿著那天自飲鴆酒時的一襲藕色曳地的三重衣,她的雙手交叉在胸前,那張儲存完好的面容上神情安詳,彷彿只是睡著了一般。
在她腳下,一株青蓮色的擁有多重葉子的植物正在燭光下柔韌的伸展開枝葉,那每瓣花瓣都擁有著各異顏色的奇異花朵正對著他們靜靜綻放。
“無憂七色堇……”連百寧看著那朵吐露著芬芳的花朵喃喃道。
原來這就是無憂七色堇的真實模樣,可是她現在一點好奇心也提不上來,王梓弈和手下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生怕他們立刻將它奪走。
白符璟自棺蓋完全揭開的那一刻起便仔細的端詳著她的容貌,這個女人就算是死了那麼多年背叛了他那麼多次,他也依然沉醉於她絕美的容顏當中無法自拔。
這張臉他其實是很想毀掉的,可是他捨不得,無視著周邊那股凌人壓迫的殺意,他的手指小心翼翼摩挲著棺中女子垂落的黑髮然後將它抬起歸攏到她的耳後。
十八年前在花神廟的驚鴻一瞥註定了他們以後所有的結局,拆散了他們又如何,屠城又如何,滅國漠沙又如何,他這一生只要得到何青虞和連城雪柔就足夠了,況且為了彌補他對何青虞和連城雪柔的傷害,他封何青虞為貴妃,對她有求必應,甚至允許她生下不屬於自己的孩子並封他為皇子,而連城雪柔他也寬宏大量的任由她從他身邊暫時逃離,與獨孤旻崢相守一段時日,這些難道他做的還不夠嗎?他給予她們的還不多嗎?
為什麼這兩個女人一個在大內侍衛包圍之中仍要固執的護著私下來見她的阮羽黎甚至蓄意靠近自己用劍威脅著他放人,另一個則是在熊熊大火中冷冽看著向她伸出援手的自己隨即在他面前決然的揮劍自刎?!
“你們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兩個男人有什麼好?一個是無實權的皇子一個是亡國之君,論這一點有誰能比得過我?!為什麼要死在我的面前,你以為我會為你們痛心嗎?!我不會放你們安寧的,死了也不會讓你們安寧!你們看著面前的這兩個孩子,你們最心疼的寶貝!我要在你們面前將他們活活拆散!一生一死如何?哦,對了我還忘了上面還有一個孩子,讓哥哥看著妹妹在自己面前死去一定很有意思吧哈哈,陰陽相隔的
滋味我也要你們好好品嚐!既然你們負我就休怪我對你們無情!”
陷入癲狂的白符璟額角暴露出一行行青筋,他睜大著一雙血絲密佈的眼睛,眼神瘋狂的看著那張安靜沉睡的容顏不停嘶喊。
“主人!”王梓弈一邊警惕白真嵐那裡的動靜一邊對著雲仲華喊道,“快把藥給主人服下!”
一陣沉默,雲仲華站的遠遠的一動沒動。
只是一個轉瞬,一直未有動作的白真嵐迅速出手,承影自手中快速出鞘,王梓弈護著白符璟且戰且退,不一時,寬大的石室中無憂七色堇的保護範圍變出現了短暫的空白,連百寧見人纏鬥一處便快速衝出想要將棺材一併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