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火氣,坎帕瓦按規矩將檔案歸檔,滿懷心事地繼續辦公。直到狀態正常地將這一天的所有事務都處理清楚後,他才離開城防軍司令部。
這一天下班,他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回到自己在聖巴特里亞的私有住處,而是回到了杜朗家的大宅。
身為現任杜朗家族族長最疼愛的幼子,坎帕瓦在杜朗家擁有諸多特權,任意進出大宅的主書房便是特權之一。
常來杜朗大宅的人總有一種錯覺:德烏薩…杜朗似乎永遠都在主書房之中。無論什麼時候來到杜朗大宅,無論什麼時候闖進主書房之中,總能看到德烏薩…杜朗身在其中。坎帕瓦進入主書房的這一天也不例外。
坎帕瓦好好地掩了房門後,沒有行禮、沒有問候,而是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張小紙條遞到德烏薩面前。
年邁的德烏薩慢慢地戴上眼鏡,將小紙條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後輕輕笑了起來。
“這老傢伙真無聊。”德烏薩摘下眼鏡後笑著說道,“無論過了多少年,他總愛用老一套方法做事。”
坎帕瓦聞言挑了挑眉,“父親,您的意思是伊萬給的情報不完整?”
“也許是,也許不是,”德烏薩說著,用打火器點燃了小紙條,看著它在自己指間快速燃燒著,待紙條燒得差不多了,他才將它丟入桌前的垃圾筒中。做完這件事後,德烏薩便搖著搖椅閉起眼來,不再言語。
坎帕瓦看著父親的態度,略有所思,好一會之後,他似乎領悟到了什麼一般,靜悄悄地退出門去。
坎帕瓦走後,德烏薩才睜開眼來,望著書房的門若有所思。他這輩子所有的孩子中。唯有坎帕瓦的性情與其他人都不一樣,剛直不屈,火爆衝動——也不知遺傳誰的——也正因此,他最寵愛這個孩子,同時,卻也是最不寄希望於這個孩子,也許正是由於不奢求他繼承家族重任,所以才格外縱容和疼寵吧……
伊萬的伎倆其實很簡單,不過是虛之以實,實之以虛罷了,對付這樣的招數,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置之不理——就算全天下人都知道唯有費雷羅對露西妮有所不滿又有什麼意義?陛下要的是露西妮的迴歸,而不是要追查事情真相,只要露西妮被安全送回“綠韻莊園”,又還能有誰有閒情追著事情的始末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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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機關高速運作的效率十分驚人,不過兩天時間,露西妮的行蹤便已經被找到了,所有的資料第一時間被送到了奧布里三世的案頭,足有一個指節厚度的資料是從露西妮與翠西分手後開始記錄的,包括馬車的來源、車伕的來歷、選中露西妮的原因、使用的手段、參與的人員、受牽連的組織個人、人口販賣組織過去的案底、例行的販賣路徑、目前行程、解救方案……可謂揚揚灑灑一大堆。
奧布里三世只隨手翻閱了一下案頭的這些檔案,便覺滿頭黑線,對於坎帕瓦這種事無鉅細的報告方式實在有幾分無奈。看也不看厚厚的報告,奧布里三世只說了一句:“別拿這些東西來糊弄我。我只要她回到‘綠韻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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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妮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迷糊之間聽到小販的叫賣聲,她便覺得萬分興奮,一下坐起身來,將精神力探出馬車,然後清晰地“看”到商隊正緩緩進入一座中型城市,光“看”城門大小與路面情況,露西妮初步推斷這座城市的規模應該與埃裡託斯差不多。
這隻商隊顯然經常出入這座城市,也沒見他們商量,一進城門,馬車伕們便駕著馬車嫻熟地在大街小巷中穿梭。不一會兒,就停在一處旅館門前,二十來人的隊伍在此分成了兩波人,大多數人進店住宿,剩下八個人則負責將馬車趕到旅館後門的倉庫之中。
在大多數人進店住宿的時候,露西妮便放出金紅,讓它調查這幫人的住宿地點,待得夜深人靜,整隻商隊只剩下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