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顯然早就算計到露西妮的這番表現,故而他鎮定地伸出手來在露西妮身上輕輕一點,從他的手指觸及之處暈開一片黑光,沒一會兒,露西妮整個人便被黑光包裹其間,形成一個人形,黑光將露西妮整個人包住之後,慢慢從兩頭向中間收縮,不到幾秒鐘,露西妮竟從原地消失了。
裹入黑光之中的露西妮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變化,只覺得全身上下從最細微的地方開始出現了一寸寸碎裂的劇痛,沿著血脈。從四肢向軀幹漫延,每過一處,便覺此處的血肉、經絡、骨骼通通被碾壓粉碎,劇痛來勢洶洶,不一會兒就襲捲全身,然後這還沒完,一次過再來一次,每一次都是相同的痛苦和艱熬,每一次她都只覺自己的意識猶如風中飄搖的燭光,似乎已經被那幾不可承受的劇痛給摧毀,卻又在下一刻發現自己竟又無比清醒地在承受新一輪的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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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一連串的巨響從1號練武場傳來,經過此處的學生聽著這聲音都不禁縮了縮脖子,紛紛為那名正在接受“鍛鍊”的同學暗自祈禱。
這裡是聖巴薩羅姆學院,大陸最頂級的騎士學院,這兒訓練出的騎士不僅具備最優秀的戰鬥技能、最優秀的戰略素質,同時,也具備最優秀的騎士精神,可是,現在,友愛互助的騎士精神在面對1號練武場的威懾時,早已從學員們身上跑得乾乾淨淨……
呃……實在不是他們“見死不救”,而是因為能進入1號練武場的十之八九都是瀕臨晉升的同學,非常時期當使非常手段,經歷這聽似恐怖,實則更恐怖的魔鬼訓練,卻能有效增加晉階的成功率,為了這些晉升同學的未來著想。未來的騎士們自然只能在心下為同學祈禱。
“砰!”又是一陣巨響過後,一個人形重重摔在地面上,激起滿天煙塵,摔倒於地的人動了動手,右手回收至胸前,上臂下壓,想要努力撐起上身——
“砰!”一隻腳,一隻穿著柔軟千層納布鞋的腳,只在脊椎正中輕輕一踩,便讓努力了半天的人又趴了下去。
“哎呀呀,這才對嘛,”嬌媚的女聲響著,“作人哪,別瞎逞能,該休息的時候就該休息,不聽話的小孩是不受人喜歡的,不受人喜歡的小孩是要接受懲罰的,所以,乖乖聽話哦。”
伯特四腳八叉地攤平在滿是沙礫的地面上,當真是一點力氣也沒有,早已經習慣了這位陪練的脾性。他也沒理會她的絮絮叨叨,只閉了眼,努力調息起來。
虛若瑩火的鬥氣在經脈中流動,每過一處便感覺到一種隱隱的脹痛,全身經脈分明已經乾涸地可以與乾旱了數年的河道相媲美,但當微弱的鬥氣流經時卻是感覺經脈內被什麼東西撐脹得嚴嚴實實,以至於鬥氣執行艱難並且執行得十分痛苦。
不過,伯特是個心性堅強之人,況且,他又知道此時若是洩氣,那這大半天所挨的打、所受的罪就是白受的,一切努力都要功虧一簣,為此,哪管它千難萬難,該做的事,還是要毫不打折扣地將它完成!
嬌媚女子收了壓在伯特背上的腳,蹲下身來,盯著他那沾了灰的俊臉看了半天,然後伸手戳了幾下,喃喃道:“小傢伙速度倒是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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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人說,人的感受域是有上限和下限的,超過下限,人才能對外界有所感受,或香或臭、或甜或苦、或疼或爽,而超過了上限,人體便會自我保護地無視它了。
人對痛苦的感受也是有上限的,過了上限,再疼也就那樣了,無所謂了。而一些漢奸叛徒之流往往是在痛苦未及上限之前認輸的孬種,所以,真正懂得刑罰之術的人是不會輕易對受刑者施加肉體懲罰的,而是攻心為上。
話說,其實她還是挺樂意當個孬種的,痛不過,認輸不就得了,但是,很多時候卻不是你想認輸就能夠認輸的……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