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胸膛的憤怒之後,她便很快回復了她原有的冷靜自持,不過,她依舊靠在沙拉斯懷中,汲取他身上散發出的屬於生命的溫暖。
不知又過去了多久,才聽得露西妮再次出聲,這一回,她的聲音就低沉許多,帶著幾分難言的失落:“我的爺爺奶奶死於瘟疫,大約二十年前的那場大瘟疫……瘟疫……該死的瘟疫……可TTXX00,OOXXTT的瘟疫!!!”
沙拉斯靜默數秒之後,這才第一次開口道:“老師是從難民營中收養到我的,佈列維斯大爆炸‘製造’出來的難民營……”
佈列維斯大爆炸發生在距今二十五年前,爆炸發生在佈列維斯公國境內,成因不明,威力巨大,整個小公國幾乎都受到了波及,死傷慘重,整個國內的政府系統全部癱瘓,大量難民湧入周邊國家,形成了佈列維斯難民營。
露西妮聞言不由得伸出手來環上沙拉斯的腰,然後慢慢收緊手臂,增進兩人間的距離,同時,也由於氣悶,她不再以前額抵著他,而是側過頭,###頰左耳貼在他的胸膛,聆聽他沉穩的心跳聲。兩人就##無聲地安慰著對方,卻是誰都不想多言一句,多動一下。
兩人俱是知情人,雖然他們都並不清楚詳情如何,但是有一點卻是確信無疑的——無論是露西妮所說的瘟疫,還是沙拉斯所說的大爆炸,抑或是其它一些他們曾經耳熟能詳的大災難,其實都不是“官方宣告”中的意外……不僅不是意外,而且還是有“人”刻意安排,刻意指點,刻意製造!
有時——抑或是很多時候——在當權者的眼中,人的生命卑微得僅僅只是一些數字罷了……
露西妮正是被這樣的覺悟給驚到了,只覺全身如浴冰水一般,從裡到外地拔涼拔涼 所以,此時,她尤其眷顧沙拉斯傳遞來的溫暖與沉穩。那會讓她知道,身邊的人還活著,而她自己也還活著……
……
露西妮與沙拉斯相依相偎的時候,“內湖”之中,兩名精靈正在慢吞吞地收拾著他們的棋盤,此時光線已暗,“內湖”中又沒有太多這樣的瑩光植物,所以,兩人幾乎可以算是摸黑進行收拾,可是,這樣的情況完全不影響他們手上的動作——慢吞吞地拎起棋子,慢吞吞地放回棋盒之中,慢吞吞地……聊天……
“沙迪德,你今天可是嚇到了小丫頭了。”二長老慢吞吞開口,可是話語中一點責備或是為露西妮申冤的味道都沒有,純粹是重複事實而已。
“嚇到她的不是我。”沙迪德可不背這個黑鍋,今天他所說的諸多事情又不是他做的,憑什麼說是他嚇著露西妮的呢?
“她瞧著很生氣。”二長老繼續慢吞吞說道。
“生氣是必須的,”沙迪德依舊淡定。
“不只生氣,她還愧疚。”二長老再接再勵。
沙迪德這回倒是沉默一秒之後,才幾分嘆息幾分可惜地說道:“究其根源,漠林大地動與她無關。”
二長老卻是搖搖頭,說道:“她是推動者……至少是推動者之一……”
“婦人之仁。”沙迪德說得有幾分惋惜。不過,二長老聞言卻是笑了——
“她本來就是女性。”二長老的笑容如出水芙蓉,是一種超級性別的清麗之美。
沙迪德靜默之後,卻不禁也笑了,一邊笑還一邊搖頭道:“好吧,是我有些為難人了,她本是技術人員,不是戰鬥人員,婦人之仁就婦人之仁吧……”
……
夜裡躺在清香草墊之上,露西妮腦中依舊回落著沙迪德所謂的一切,一遍又一遍……
沙迪德所述不多,卻是幫她將整個安斯巴赫大陸的深層格局捋了一遍,這其中,既有國家勢力格局,也有世家勢力格局。當然,還有一個潛藏最深的信仰勢力格局……宗勢力交織在一起,錯綜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