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道:“奴婢聽說清溪書屋有動靜,以為萬歲爺和太子回來了,結果去探問,才知道是說朝鮮國的罰金送來了。”
太后眯著眼問:“好端端的,他們送什麼罰金?”
嵐琪心裡明白,可她不大在人前表露對朝政的洞悉,倒是榮妃沒這些顧忌,笑著告訴太后說:“舊年朝鮮國王廢了王妃,今年向皇上請旨冊封新妃,結果奏摺裡提及‘後宮’二字,被皇上認為大不敬,藩屬小國何來後宮,算上舊年的奏摺中未規避我們太子名諱這一罪過,一併狠狠罰了他們筆銀子,大抵是這會兒趕著送來了。”
太后唏噓:“他們廢妃等同咱們廢后吧?”
諸人臉上微微異樣,都知道太后是繼後,她的姑姑博爾濟吉特氏才是先帝原配,可惜夫妻不和睦,早早被廢了,才把她這個降了一輩的侄女硬塞來繼續當皇后。
但太后卻不是為此感慨,而是道:“皇上才失了孝懿皇后,心中悲痛,這朝鮮國王卻要鬧著廢妃,你們家主子是重情重義的人,遇上這麼無情無義的事,他怎能高興,偏偏又是人家家事,他也不好干涉,找個由頭警示訓誡罷了。”
榮妃附和道:“的確如此,聽說新妃張氏妖顏媚主,那國王也真是昏了頭了。”
嵐琪在旁淡淡笑:“一家不知一家事,咱們看個熱鬧就是了。”
說話間,外頭通報宜妃求見,因了五阿哥,太后和宜妃總有些隔閡,但面上和氣不會少,此刻跟前人又多,不多她一人,便讓請進來。卻不知宜妃大搖大擺進門,竟是滿面喜氣,在太后跟前周正行了禮,高高興興地說:“臣妾來給太后娘娘道喜呢。”
太后且笑:“喜事就在眼門前,純禧要出嫁了不是?”
宜妃道:“公主出嫁的事兒臣妾若此刻才來道喜,真該打了。”罷了得意地看了眼嵐琪,而後說,“是章答應有喜了,方才在臣妾那兒說話,突然就不舒服,瞧著像是害喜,臣妾讓太醫把脈一瞧,果然是了。章答應也是,都生了阿哥公主的人,自己還不留心。”
眾人臉上都一愣,但算算日子,三四月裡皇帝的確時常翻章佳氏的牌子,不論她境遇如何,皇帝對她一向青睞有加,就連嵐琪自己都不明白,玄燁是真的喜歡章佳氏,還是為了她而去多多眷顧,但皇帝不說杏兒也從不在任何人面前顯擺,她是真的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什麼感情。而撇開一切都不談,若論真心,此刻突然聽說杏兒又有了身孕,她心裡並不見得真高興。
但皇家添子嗣,是再歡喜不過的事,縱然皇帝兒女成群,也不會有人嫌孩子少,只有子嗣多,才能從皇宮延伸出去繁茂的枝葉,皇室才會在生生不息的傳承中日益強大,泱泱國土數萬萬百姓,皇室若枝葉凋零,如何執掌天下。
宜妃眼珠子溜溜轉著,一句句好聽的話哄著太后高興,果然還有下文,她試探著說:“這一胎若安穩,章答應便要為皇上生下三個孩子,確確實實的功勞,臣妾覺得再把她放在答應的位置上,未免叫一些毫無建樹的貴人常在看不起,對皇子公主將來也不大好,臣妾想替章答應求個恩典,趁大公主出嫁天大的喜事,賞賜章答應一個常在的位份,您看好不好?”
太后卻不動聲色地把事情推諉掉:“真有心抬舉,給她貴人的位置才好,可惜越級冊封不合乎規矩,先給常在的位置,下回又不知幾時才有機會晉升,一撂撂下幾年,和眼下又有什麼區別,這件事等我和皇上商議再說。”
宜妃聽太后講還是要和皇帝商議,不免訕訕,太后則招呼榮妃幾人繼續摸牌,她見嵐琪在一旁站著,便湊過來說:“德妃姐姐,正是個好機會,我帶她去瑞景軒給您請安,您道聲喜說說話唄,您可考慮了好一陣子了,好歹別辜負我的心意,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和和氣氣才好呀。”
這些日子以來,對於和杏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