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一眨的,臉上掛著甜甜的微笑。
站在船尾搖櫓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頭戴一個斗笠,身穿藍色的布衣,面相清癯,上了年紀滿臉的皺紋溝壑縱橫,不過笑容卻像陽光一樣燦爛。
“老人家,擺渡過河嗎?”包衝笑道。
“兩位可是要去對岸?”老艄公應道。
“正是。”
“上船吧!”
包沖和鄺雲輕巧一躍,跳上了船頭。
進了船篷,小姑娘饒有興致的看著二位,“兩位哥哥可是要去京城嗎?……
“是啊,小妹妹。”對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包衝頓生好感。
“唉,我也想去那京城,可是每天要在這裡陪爺爺。”
“小姑娘,你去京城要做什麼呀?”鄺雲笑著說。
“嗯?”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伸出白皙的小手,掰著指頭數將開來。
“第一,京城有好吃的,糖人,麵人兒,棉花糖,糖葫蘆……第二,京城有好玩的,紙鳶,風車,竹蜻蜓……第三,京城有漂亮姐姐,她們臉上畫的胭脂,可漂亮了,我也想要。第四……”
“呵呵,丫頭,又在唸叨你的京城呢!”
不知什麼時候,艄公老漢停止了搖櫓,走了進來。
“二位客官,小丫頭還小,不懂事,煩著二位了吧?”老艄公打著哈哈笑道。
“我這船上尚溫了一壺好酒,二位要不要喝點暖暖身子?”也不等二人回話,便自顧自的走到一個小鐵爐跟前,爐子上溫了一個銀色小盆,小盆裡浮著一個棕色瓷質小酒壺。
老漢不知從哪拿出三個瓷碗出來,倒了三盞酒,自己一盞,兩盞遞給了包沖和鄺雲。
“嚐嚐,這是自釀的糧食酒,還入二位的口嗎?”
包衝抿了一口,只覺入口甘甜,讚道:“好酒,好酒!”
老漢聽了很開心,哈哈大笑了一聲。
“老丈,這河水好大啊,如同大海一般,這河叫什麼河啊?”包衝問道。
“你看著像海?”老漢眯眼道,目光深邃。
“是啊,這河面也是一眼不到邊。”
“你覺著是海,就是海,你覺著是河就是河了,只是一個名字而已嘛。”老漢又笑道。
“你覺著是海就是海?你覺著是河就是河,看你的心是怎麼想的。”包衝嘴裡喃喃道。
老漢這句話如同黃鐘大呂,響徹包衝的心臺,包衝就感覺腦中靈光一閃,周圍的一切都不見了,老漢,小姑娘,鄺雲,甚至那條船,都不見了,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人,站在河面上。
四望而去,只見從岸邊走來一個少年郎,這少年郎步履輕快,不過神奇的是。邊走似乎邊成長,走到岸邊已經變成了一個青年人。
這時岸邊出現一艘小船,青年剛要登船的時候,又過來了一位年輕女性,手裡還拉著一個小孩。這青年抱過了孩子。拉過來這名女性,好似三口之家。
三人上船以後,青年搖櫓向對岸而去。就從包衝眼前過去,不過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包衝。
目送船隻到了對岸,掉頭返回,從包衝身前路過的時候,包衝發現風華正茂的青年已經變成沉穩如石目光堅毅的中年人。而她的妻子頭裹著紗巾,身材臃腫,也蒼老了許多,而那個孩子已經長成了十幾歲的大小子。
到了對岸再次返回,就這樣反反覆覆……中年人變成了老者,小孩子長成了青年,青年又變成了中年人。中年人又變成了老者……
也不知道幾個來回,終於這船再次經過包衝身前的時候,慢慢下沉,最後消失在水面上,又剩下包衝一人……
包衝似乎悟到了什麼。這就是天道迴圈,人道只是天道的一部分,你覺著是河就是河,你覺著是海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