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好東西,我要是不來這麼一出,等這幫洋人回過味來,肯定會上門找麻煩。我也不怕他們,就是煩人啊!”說到這裡,樓大總統頓了頓,聲音又壓低了些,“周圍還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明知道有問題,也不能隨便動。如今我算明白身不由己是個什麼滋味了。”
樓大總統唱做俱佳,若是一般人也就信了,可在他面前的不是別人,是展長青。
“大總統,”展長青放下電報,“有話不妨直說。”
“知我者,妹夫也。”樓大總統摸摸光頭,“我也是上了年紀的,如今被這麼一氣,這心口發堵啊,很快就要病了,病得嚴重啊。”
展長青:“……”
“那幫洋人找上門,就要勞動妹夫了。”
展長青:“……”
“這事就這麼定了,妹夫,你可幫了姐夫大忙啊!”
展長青:“……”
此時此刻,展部長只有一個念頭,辭官,掛印!
正如樓大總統所料,很快,英國公使就找上了門。英國人並沒像德法一樣放低姿態和李謹言商談,而是想透過華夏政府直接對北六省施壓。已經擁有馬克坦克的大不列顛,竊取裝甲車情報也並非為了武裝軍隊。透過法國,他們也可以得到想要的東西,雖然手段可能不太光明。
朱爾典此行的目的,為的是被北六省抓捕關押的英國間諜。比起其他為大不列顛做事的華夏人,這名以醫生身份做掩護的間諜,是個不折不扣的英國人!
“必須讓北六省放人!”
調動這名間諜,朱爾典是承擔了一定風險的。在潛入北六省之前,這名英國間諜一直在上海活動,他手中掌握的東西,比李謹言能想到的要多得多!朱爾典必須在他沒有被華夏人撬開嘴巴之前,把他從華夏人手中救出來。他應該慶幸,華夏人認為這名間諜最重要的目的是竊取軍事情報,暫時沒有往更多的方面去想。
在出門之前,朱爾典就預料到此行不會太順利,不過,在華夏生活幾十年,於外交場上浸淫大半輩子的朱爾典,一旦打定了主意,絕對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就算是展長青,面對這樣的朱爾典,也感到棘手。
展長青同朱爾典周旋時,樓盛豐借病返回總統府,樓夫人正和四姨太說話,樓二少和樓五的胖小子坐在沙發上翻畫報,這是《趣談報》新出的增刊,一刊十頁,畫的全都是市井趣談和民間故事,精美的封面,聞著似乎還有一股墨香味。
“大總統回來了。”
樓夫人和四姨太同時站起身,接過樓大總統脫下的外套,送上擦手的毛巾,樓五也起身恭立在一旁,戴國饒同蕭有德一樣舉家進京,戴建聲在京城置了宅子,當著樓戴兩家人的面,給樓五道歉賠禮,之前的那件事貌似是揭過去了,可就算戴建聲真的洗心革面,夫妻之間也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兒子,想爹嗎?”
樓二少正帶著胖小子一板一眼的給樓大總統行禮,結果卻被一把抱起了起來,小臉一肅,眉頭一皺,“父親。”
“兒子哎,”樓大總統無奈嘆氣,“你大哥那樣的,有一個就夠了……”
胖小子抱著個布熊娃娃,好似還不明白眼前這是怎麼回事。
樓五想笑不敢笑,樓夫人卻沒管那麼多,笑著道:“大總統,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快把睿兒放下,沒看孩子都快哭了嗎?”
沒等樓大總統說話,樓二少卻開口道:“娘,我沒哭。”
樓夫人:“……”大總統說得對,逍兒那樣的,有一個真夠了。
207
1916年6月底;在歐洲西線戰場上;法國北部的索姆河畔;英法聯軍集合三千多門大炮;對德軍進行了持續七天的狂轟亂炸;一百五十萬發炮彈砸在了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