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靜,沈和端看著紅綢另一端的楊聘婷,臉上的笑要多傻有多傻,無時無刻不在詮釋“傻新郎”是個什麼樣子。
李謹言沒繃住,樂了。
“少帥,”李謹言湊到樓逍近前,“沒想到沈先生娶媳婦竟然會樂成這樣。”
樓少帥側過頭,深黑的眸子映出李謹言的面孔,“一樣。”
一樣?李謹言眨眨眼,片刻之後明白了,隨即囧然。他可是清楚記得樓少帥和他成親時的樣子,那個樣子就代表高興?對比一下眼前的沈和端,無論如何都是截然不同吧?
“不信?”
樓少帥的手撫上李謹言的腰,雖說眾人的目光都在新人身上,樓少帥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李謹言還是不自在的動了一下,捏捏耳朵,還好沒發燙,應該沒紅。
“少帥,我信,真信!”
兩人說話的當,新娘新郎已步入正堂,沈老高坐堂上,儀賓唱禮,看著雙雙跪下磕頭的孫子孫媳,沈老笑容滿面之餘,眼眶竟有些微微發紅。
禮畢,新人被送入洞房,喜宴開席。
席開六十六桌,除了軍政府官員和沈家親朋故舊,北六省軍官學校的學員就獨佔十桌,看著那一個個摩拳擦掌的年輕人,李謹言不由得為沈和端掬一把同情淚,這麼多半大小夥子去鬧洞房,沈和端這個新郎官想順利的“春風一度”,八成相當困難。
李三少也知道幸災樂禍不好,可還是忍不住想樂。為了避免讓同桌的沈老等人發現端倪,李謹言只得將注意力全部轉移到飯桌上。剛夾起一筷子菜送進嘴裡,眼前就是一亮,沒等他決定再朝哪個方向下手,碗裡就多了兩塊排骨,側過頭,樓少帥目不斜視,正端起酒杯和沈老碰杯。
同桌的人臉上都沒任何異樣,該喝酒喝酒,該吃菜吃菜。李謹言也只能當他們真沒看到,結果剛吃完排骨,碗裡又多了一塊肘子。
側頭,樓少帥依舊目不斜視,同桌的人依舊裝沒看見中。李三少低頭瞅著碗裡的肘子,夾起來送進嘴裡,味道相當不錯。
宴席散後,鬧洞房的人呼啦啦全撲向新房,李謹言和樓少帥卻被沈老請進了書房。
老爺子多喝了兩杯,有些上頭,臉色紅潤,眼神卻十分清明,說話也很有條理。
“請少帥和言少來,是因為一個人……”
原來,不久前有一個沈和端留學法國時認識的人登門拜訪,起初沈和端見到那人還格外高興,可等那人離開後,沈老卻發現孫子的神色有些不對。
“我問了和端幾次他才說實話,那人不是他的同學,而是什麼第二國際的成員。”沈老嘆了口氣,“可這人具體來找和端做什麼,和端卻不肯說。”
“沈老懷疑此人?”
“是。”沈老點頭道:“老朽年邁,早就沒了爭強的心思,也不圖更多的榮華富貴,只盼望膝下兒孫生活和美衣食無憂。將此事告訴少帥,是不想和端攪合進他沒能力插手,也不該管的事……”
沈老和樓少帥說話時,李謹言一直沒插言,等沈老說到第二國際,李謹言眉頭一動,第二國際他算不上了解,第三國際卻相當熟悉。他記得第三國際的建立,主要是因為一戰爆發,第二國際因為各種原因破產暫停活動。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歐洲各國成員支援本國戰爭。
在1914年8月,列寧就曾宣稱“第二國際已死,第三國際萬歲!”
歐洲激戰正酣,第二國際的成員在這個時候找上沈和端,是為了什麼?如果是單純敘舊,沈老也不會說沈和端在那人離開後神色不對。
李謹言心思急轉,沈老和樓少帥接下來的談話他一個字都沒再聽進去。
離開沈家,李謹言一路都在想著這件事,直到車子開進大帥府,樓少帥推開車門將他拉下車,李三少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