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採辦些年貨。他們早就聽說了,關北城商鋪裡賣的東西不只好還便宜,其他地方有錢恐怕都買不到。
下了火車,幾人上了一輛馬車,車老闆聽說他們是來採辦年貨的,直接把他們拉到了長寧街。臘月前就有不少到關北城來辦年貨的,進入臘月人更多。除了本地人,還有不少外地來的,他還接了幾趟外地來的老闆,那買東西的勢頭,當真是恨不能把城裡的商鋪都搬空了。
不過也不奇怪,如今的國人重視傳統,大年三十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節日。關北城中的許多外國人都開始過起了華夏的春節。時常能看到高鼻深目的歐羅巴人穿著棉襖長衫,戴著皮帽子,袖著雙手,用字正腔圓的北方話和認識的朋友道一聲”新年好“。李謹言就曾經遇到過,就是之前幾次三番向樓少帥傳教的拉斯普京神甫。
雖說他依舊孜孜不倦的想要將北六省的統治者發展成東正教教徒,可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被華夏具有千年底蘊的文化深深的吸引住了。
幾個漢子在這家店鋪裡買了兩箱罐頭,還有不少風乾的香腸和幾隻燻雞,店老闆告訴他們,隔壁就有一家租三輪車和手推車的店,花十到十五個銅板就能幫他們把買的東西送到城外,要是直接送到火車站,價格要再高一些。
這些鳳城漢子初次到關北城,只覺得看什麼都好,家裡有孩子的,還專門到糖果和點心鋪子買了不少成袋的硬糖和奶糖。兩家洋人開的糕點店也比以往好上許多,他們擺在櫥窗裡樣式各異的蛋糕,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到了中午,長寧街上的人愈發多了,不少人顧不得吃飯,只想在離開之前再多進一家店鋪,多買些東西,就像是不把口袋裡的最後一個銅板花光不肯罷休一樣。
豐隆街也熱鬧起來,飯莊酒樓,包子鋪燒餅鋪還有街邊的小攤都排起了長龍。不少初到關北城的人,對這些小吃比對飯莊的興趣更大,吃過了覺得味道不錯,又掉頭回去買一份,想帶回去給家人嚐嚐。雖說冷了肯定不好吃,但至少能嚐個新鮮。
鼎順茶樓也在豐隆街開了分店,李謹言偶爾會到這裡來坐坐,看著現在的關北城,想起他初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當真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臨近新年,軍政府不再如以往忙碌,送到樓少帥案頭的政務檔案也越來越少,倒是軍隊的事情多了起來,尤其是在滿洲里的戍邊軍。
因為額爾古納河西岸的那塊長了腳的界碑,沙俄外交人員幾次向華夏政府提出抗議,但在樓大總統的裝傻充愣和展部長的四兩撥千斤之下,俄國駐華全權公使庫朋斯齊每次都是怒氣衝衝的來,更加火冒三丈的離開。
他這才真正明白,為什麼廓索維茲在離任前會對他說,同華夏人打交道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千萬別小看現在的他們,他們和滿清韃靼完全不一樣。”
庫朋斯齊用他的親身經歷驗證了廓索維茲的話,他在到任之前,還曾經嘲笑過廓索維茲同華夏政府打交道時的無能,一次又一次的失利,就像是個毫無作為的懦夫。如今換成他自己,才知道這份苦果到底是什麼滋味。
交涉無果,庫朋斯齊只能將實際情況如實告知國內,聖彼得堡卻一直沒有給他新的指示,庫朋斯齊左等右等,又發了兩封電報,才接到外交大臣的回電,在刨除毫無用處的社交辭令之後,電報的中心思想只有一個:繼續抗議。
只是抗議,沒有軍事行動,沒有武力威懾?難道偉大的沙皇俄國不該用火炮狠狠教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