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即使發現前面還有別人,也全不在意。
而練無傷卻已呆住了。
事實上,在他聽到那少女第一聲喚時,整個人就呆住了。
凌烈,真是凌烈!他怎會在這裡?本該上去將他叫住,可是喉間像是哽住了,發不出聲來。
那少女緊緊跟在凌烈身後,只顧得向前面的人作軟賠不是,卻沒留神腳下。被翹起的石磚一絆,摔倒在地。“凌烈……好疼呀。”小嘴一扁,好像就要哭出來。
凌烈嘆了口氣停下腳步,一臉無可奈何,轉身來到她面前:“傷到了哪裡?怎麼這樣不小心?”
“我的腳好像扭傷了。”少女指指自己的腳踝,一副泫然欲涕的模樣,可當凌烈真的蹲下身去檢視她的傷勢時,卻又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生我氣。”
凌烈有些尷尬,紅了臉:“你別胡鬧,還有別人在呢。”抬頭去那“別人”,不由也呆住了,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見我了,我該不該去跟他相認?兩人分開不過半月,可是練無傷歷經了許多磨難,這一次見面卻有恍如隔世之感,千言萬語湧上心頭,不知該說什麼。
他驚喜的看著凌烈,但見凌烈的俊美的臉上也是一片驚喜,彷彿也想說些什麼,可是很快的,臉色一變,目光黯淡下來。
練無傷心裡一涼,他知道凌烈在想什麼,那個風雨交迫的晚上所發生的一切,想忘也忘不掉,就像一把利刃,橫在兩人中間。看到這樣的凌烈,他滿腹要說的話都堵在心裡,更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於是他們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不肯先邁出一步,先說出一句話。
少女看的奇怪,偷偷拉凌烈的袖子:“你們認識?”
凌烈一震,收回了目光,低頭道:“不,我不知道他是誰。”一瞥眼見自己的手還放在少女腳踝上,觸電一般縮了回去。
雖然早料到凌烈會這樣說,練無傷心中還是微微作痛——曾經全心全意愛護的孩子,再見時卻行同陌路,那酸楚之情又豈是幾句話說得出的?自己這樣的人,揹負著不堪的過往,看來註定不該和人有什麼瓜葛,註定孤獨一生!
耳邊聽小乙問“寒山公子,你認得他”,黯然搖頭:“不,只是和我一個熟人長得很像罷了,起初認錯了,原來……不是。”
情不自禁又看了凌烈一眼,見他也正向自己看來,目中流露出怨懟之色,心中不解:明明是你先不認我,為何又這樣看我,好像我說錯了。
“咦?小乙,你回來了?那逍遙表哥……他……也回來了?”少女這才注意到小乙,開口詢問,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小乙的神色也有些奇怪,皮笑肉不笑地道:“二公子早就回來了,堡裡上上下下都知道,不知道的,恐怕只有表小姐你了。”說著,向凌烈看了一眼,“這位公子倒是面生得很。”
“他叫凌烈,是堡裡的客人。”少女連忙解釋,見凌烈起身要走,忙掙扎著站起來,“凌烈,你去哪裡?你不管我了?”
凌烈冷冷看她一眼:“你還能站起來,傷應該也不重,我累了,要回去歇著。”再也不理會眾人,徑自去了。
“你等等我呀!”少女跺跺腳,一瘸一拐的跟了去。
遠遠只聽她問道:“好好的怎麼又鬧脾氣……”
練無傷望著這兩人的背影,不禁有些心酸:凌烈已不是當初那個孤苦無依、寒毒纏身的少年,他身邊有了別人,不再需要自己了!
兀自出神,忽聽身邊小乙啐了一口:“什麼東西!只會勾引女人的小白臉,脾氣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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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火琉璃”當真晶瑩剔透,硃紅的顏色,與其說是“琉璃”,毋寧說是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