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無病打算將張綵帶回自己的家裡,自從格麗莎和他自己之間,有了那麼一點小小的“分歧”之後,他覺得格麗莎和他的那些屬下,也未必是多可靠的了。
穿過長街,一群錦衣衛走進了會同館的大門,會同館裡立刻是人仰馬翻,混雜喧囂起來。
門口的門子,遠遠看到那麼一大幫子錦衣衛朝著自己這邊走來,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這些天這西廠的番子和錦衣衛的校尉,簡直就好像一群黑烏鴉,上誰家的門,誰家就一定會倒黴,雖然錦衣衛未必會為難他這個看門的門子,但是誰知道這些大爺會不會牽連無辜,還是早些閃人的好。
錢無病等人一直到走到大堂,才有一個綠袍小官兒,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誠惶誠恐的前來招呼。
“幾位大人,可有駕帖?”小官兒語聲顫顫巍巍的,可見心裡多麼驚惶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委婉的問這群錦衣衛的凶神惡煞:你們是不是來拿人的?
駕帖是個什麼玩意?這是這官兒見到裡的是一群錦衣衛,他才這麼問的,這要來的是一群番子,他絕對不會這麼說。皇帝授出駕帖行事,由司禮監出帖並加蓋印信,拿人事由還必須經刑科給事中“僉籤”,並付以簽署詳細的批文才能拿人,這趟程式走下來,這是朝廷正規的法度,東廠西廠這些貨,可從來沒這麼聽話守法過,從這一點上看起來,錦衣衛比他們可講究多了。
“什麼駕帖,我來尋人還要什麼帖子!”錢無病真不想和這小官兒一般見識,只不過,以前東廠番子拿人的時候,犯官要見駕帖,番子們笑著來一句:‘給他寫一張駕帖!’這種事情,他也聽說過,他實在不想自己被誤會成那種貨色。
小官兒臉色為之頓時一舒,“大人要尋誰,下官為你尋來!”
“那幫南邊來的葡萄牙人,還在這裡麼?”錢無病問道。
“還在還在!”小官兒臉上笑容露了出來,原來是來尋那幫蠻子的晦氣的,嚇了老子一跳:“自從大人的同僚知會過咱們,這幫人咱們就一直看管著呢,大人這是提他們走?”
“看管著?”錢無病有些奇怪。
“是啊,不是北鎮撫司知會禮部,對這些行為不端的蠻子嚴加約束,等候朝廷的決議的麼!?”小官兒恭恭敬敬的解釋道,錢無病身上的服色他看得出來,那絕對是他需要敬畏的存在。
“下官這就帶大人過去!”
“不用了,那些人繼續看管吧!”錢無病擺擺手,這些人怎麼處置,他還沒想好呢,“別給餓死了就成!”
“是,是!”小官兒連連點頭:“斷斷不會的!”
錢無病朝前走去,小官兒急忙跟了上去,錢無病哪裡會要他跟著,衝他擺擺手:“我去等待覲見的酈人那裡看看,不用跟著了!”
“我們大人鎮撫錦衣衛南衙,也是朝廷敕封的酈靬宣慰使!”王知秋在錢無病身後朗聲說道,那小官兒恍然大悟,“哦,大人請請,那小人去為大人整治些酒水!為大人解解困乏!”
一邊看著錢無病等人朝著酈人們的居處走去,這個小官兒心裡還在使勁的回想,這些天來,自己對那些酈人沒有什麼過分的地方吧,尼瑪,這些酈人一個個土得渾身掉渣,誰知道他們還有這麼大一個靠山,這都憋著不說,簡直是混賬透頂,這要是手下哪裡怠慢了他們,這眼下可不就是禍事來了嗎?
李東陽預料的除掉權閹隨之而來的朝廷動盪,不負他的重望如期而至。
刑部那邊,審理劉瑾的案子審的熱火朝天,然而在京城裡,西廠和錦衣衛抓捕劉瑾的餘黨也抓得熱火朝天,在西廠掃清了幾個大頭頭之後,錦衣衛終於也加入了進搜捕的行列,開始對京城百官,進行一場盛大而慎密的甄別和抓捕。
據說,錦衣衛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