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天,唐三發現裘草兒根本就沒聽他說什麼,而是將手上的銀子朝著天空微微舉起,仔細的端詳著什麼。
“嫂子,看什麼呢,這銀子是假的?”他悚然一驚,他剛剛可是點過了的,不會就上面一層是真銀子,羨慕全部是灌鉛的假貨吧!
“假倒不是假的!”裘草兒眯著眼睛:“十足的官銀,看銀霜就看得出,你也是老江湖了,還問這等話!”
唐三登時放下心來,不是假的,那就什麼都好說,若是真的假的,他眼下就是要考慮召集兄弟,將小白臉和他的那一船人給殺得乾乾淨淨了。
“代王府鑄!”裘草兒喃喃的念道。“代王府,難道這個錢公子,是代王府派出來辦事的麼,或者,他本身就是代王府的貴人,不過是用了化名而已。”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裘草兒這話他們都聽清楚了,但是這話裡的意思,他們倒是一會兒想得不大清楚了。我草泥馬勒戈壁,這個叫錢公子的小白臉,難道還是一位小王爺不成!
“我說怎麼那麼古怪呢,用了那麼多番人做護衛,這尋常的商戶就算用得起,也得有這個膽子啊!”唐山彷彿這才發現這個事情一樣,驚叫起來。
“是啊,剛剛在船上的時候,我不小心靠到那個為首的番人身上,那番人身上硬硬的,我看啊,沒準衣服裡頭就披著甲呢!”另外一個剛剛為本森等人划船的漕幫幫眾也後知後覺的說道。
裘草兒若有所思的說道:“那個番人女孩兒,這市面上的各色貨物,價格都清清楚楚,但是卻將鸕鷀認成了白鶴,這不是深門大戶出來的,那才叫有鬼呢!”
她沉吟了一下:“不行,唐三,你帶著兄弟們將銀子帶回村子裡去,你們幾個跟著我來,咱們追上去!”
“那是王府中人啊!”唐山急了:“剛剛大頭那話,嫂子,你就只道是他放了個屁,千萬別聽到心裡去啊,這樣的來歷,可不是咱們能打主意的,人家規規矩矩和咱們做完生意,咱們就已經賺到了啊!”
“想到哪裡去了!”裘草兒沒好氣的說道:“誰說要打他們主意了,咱們賺到了,難道就不希望多賺一點,濟寧那邊,咱們還有一船西洋糖,一直都賣不掉,這樣的冤大頭,不找他們找誰!”
她抿了抿嘴:“真是要他們有這個來歷的話,這樣的買賣,那咱們以後就得多做做了,你想啊有這個傢伙在後面給咱們撐腰的話,咱們以後的買賣,難道還怕那些官兒來啃上一口麼,你忘記了,為什麼咱們香頭一倒,人就散了,那是因為咱們沒個靠山,在官府裡說不上話,這真要有人能為咱們說的上話,誰還敢搶咱們的地盤,挖咱們的人!”
“我陪嫂子去!”唐三將手上的銀子丟回箱子:“大頭你們幾個把家看好,我陪嫂子去追那小白臉的船,嫂子一個人去我可不放心,那小白臉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樣子,誰特麼出門還帶幾個小姑娘來著,別叫咱們嫂子給折了進去了!”
裘草兒聽得這話,又好氣又好笑,但是回頭看看自己身邊的兄弟們,都是一個個深以為然的樣子,也不好再說唐三什麼了。
“好了,不說了,既然要陪我,那就跟著一起來吧!”
“你什麼意思?”裘草兒柳眉一豎,就算是要發作的樣子,可惜,這份美人薄嗔的樣子,落在錢無病的眼裡,可就是這女人被自己的話戳到了疼處,有些惱羞成怒了。
“你說什麼意思就什麼意思好了!”錢無病朝著河面看去,竟然不再看她,這更讓裘草兒有些氣憤。
而錢無病身後的本森等人,似乎也察覺了兩人對話中的火藥味兒,垂在腰間的手,也慢慢的摸上了刀柄。
“呵!”裘草兒板著的臉,一下鬆弛了下來,她輕笑了一聲:“好像我們之間,有了些誤會,錢公子不是以為我們是那些海上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