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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一清,算嗎?錢無病和他結識,那是在錦衣衛的大牢裡,真要計較,那是錢無病先市恩於他,然後再結下的這份交情,至於這份交情,今後能不能維持下去,這還真的很難說了。換個角度想,若是沒有之前在大牢裡的這份淵源,一個三邊總制,對錦衣衛南衙的鎮撫,除了公事上的往來,那是絕對不會有任何交集地方的。就算錢無病要去湊近乎,人家也得搭理他啊!
唐寅是讀書人吧,那他算不算?這個,還真的不算。
一個科場舞弊案,基本上就斷絕了唐寅的仕途,他要是不在民間仗著自己的名頭招搖撞騙,硬生生的擠進官場,那他最好的出路,也不過是某個權貴家裡的“清客”,這和他現在在錢家的位置,實際上沒有多少本質的區別。
再看看錢無病身邊的能識文斷字的,都是些什麼人。
朱雲娘,代王府郡主,這是宗室,地位超然在文臣武將之上;王嶽,這是內官,和文臣武將們更是沒有關係,至於家人,部屬,上司那就更不能算了,連普通的文官都搭不上線,居然還想好文官中最頂尖的內閣大學士攀上交情?喂,錢大人,醒醒,天都亮了,你就別做夢了!
錢無病敢問出這話,心裡自然還是有點自己的打算的。李東陽有心告老的風聲,已經傳了出來,他這個錦衣衛鎮撫,哪怕再不關心朝政大事,這種事情也是知道的,朝廷內閣首輔的更替,對許多人來說,都不算是小事情了,甚至關係到他們自己的前程,家族的興衰。
既然要退了,那就發揮一下餘熱吧!在楊一清的事情上,錢無病覺得李東陽還是欠自己一個人情的,雖然楊一清的復出和他基本上沒多大關係,但是就憑著自己接手南衙後對李東陽的照顧,李東陽應該記得這個人情,尤其是這個人情不大不小,正適合用這種不大不小的事情來還,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錢無病?”
李東陽的府邸門口的那條巷子,依然是車馬不絕,錢無病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許淺將手中的帖子,遞到了門房手裡。
周圍的目光有些異樣,而且,這個一身飛魚服的錦衣衛官員,在門口這些官員的眼裡,大多還是很陌生的,也許終於有人認出了他的來歷,即使竊竊私語的聲音就慢慢的蔓延開來。錢無病微微的笑著,他知道那些人,一定是在猜測著自己的來歷。
“錢無病?”李東陽看著手裡的鎏金帖子,也在微微的笑著,這個他早就聞名已久的年輕人,居然就這麼大搖大擺的上門來了,難道他不怕自己給他一個難堪,送他一碗大大的閉門羹嗎?
“老爺不想見他,我這就將他轟走!”跟隨他多年的老家人,也看不透李東陽臉上的表情,不過,對於一個區區的鎮撫,就這麼大搖大擺前來拜見老爺,他還是覺得這個傢伙有些狂妄,你看見那麼多部堂的大員,都老老實實的在門口候著嗎,你一個連三品都沒有的武官,哪裡來的這股自信,你這麼狂妄,你家指揮使知道嗎?
“不用!”李東陽微微搖搖頭:“一個一個來,不著急,先讓他候著吧!”
錢無病是吃過了早飯出的門,到達李東陽府邸門前的時候,那是巳時不到,太陽從他的身後,慢慢的爬啊爬,眼看著就要爬到了他的頭頂,看到不時有官員被叫了進李府,而這個年輕的錦衣衛,就那麼站在哪裡,不急不躁的等著,周圍的人越發摸不清這是什麼狀況了。
這錦衣衛是真的來求見李閣老的嗎?李閣老日理萬機,難道現在連錦衣衛的事情都一併打理了?這個好像沒有聽說過啊!錦衣衛的指揮使,不是牟斌麼,按理來說,應該是他們指揮使來這才夠份量啊!
錢無病對身邊的一切好像都沒有什麼反應,和文官們不同,他是騎著馬來的,眼看這日頭越升越高,文官們可以在轎子裡坐著,他卻沒這個便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