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走了出來,臉色頓時一凝。
“怎麼回事?”錢無病隨口問道。
“那些漁民吵吵嚷嚷要出海去打漁?”奧利維亞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奇怪,“他們似乎一點都不害怕咱們一樣!”
昨天晚上在奧利維婭的指揮下,這漁村的大小人等,都被他們全部趕到一個屋子裡看管起來,她還沒有想到怎麼處置這些當地漁民的辦法,沒想到一大早這些漁民就吵嚷起來,尤其是還驚醒了錢無病,這更是讓她覺得自己有那麼一點點失職。
和奧利維亞一起說話的盧卡,這個時候也開口道:“大人,這些漁民的確不怕咱們,在扶桑戰亂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不管這些統治者如何你打我我打你,對於這些百姓,他們倒是很少加害的,這些屬於領地上的農民漁民也好,對於這些領主們,就是一塊塊流動的金幣,除了為領主們奉獻稅收,在領主擴軍的時候,他們也是士兵的來源!”
錢無病想了想,“他們的確也沒理由怕咱們,讓大家吃點東西,準備上路,這些百姓,咱們走後,就放了他們吧!”
在扶桑,戰亂已經持續了很多年,後世有史學家曾經笑談,縱覽世界歷史,因為戰亂,人口越打越多的國家,大概除了日本,世界上再別無二家,這與這些格局的地方小軍閥們對百姓們的這種政策,也是脫不了關係了,對於這些普通的百姓來說,不管自己生存的這片土地上統治者是誰,只要能夠保證他們的生存狀況不改變,他們才懶得管這些老爺們如何打殺呢!
錢無病說的有道理,他們根本就沒有理由害怕這些拿刀拿槍的這些西洋武士,身處長崎,他們的見識可比在扶桑腹地的那些農民們見識廣多了,不就是些西洋武士麼,哪個月不見到幾個,只不過,這次見到的人數多了一點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當然,就算是再普通的百姓,其中也有一心想出人頭地,想要飛黃騰達的,在錢無病率領這些傭兵前腳已離開,這些漁民中就有人緊緊接著他們的後面離開了,而且,由於熟悉地形的緣故,這離開的漁民,將會比錢無病一行人,更早到達他們的目的地——長崎城。
不知道經過幾道人的搜檢,這個衣衫襤褸的漁民,終於見到了他想見到的武士大人,森嚴的等級觀念,讓這個漁民一進門就緊緊的將臉貼在地上,跪著不敢抬頭向屋子裡的幾位武士老爺看上一眼。
漁民詳詳細細的將昨天他看到的聽到的情形,給武士老爺們敘說了一邊,然後,拿到武士老爺給的賞錢,歡天喜地的離去了,但是,他的離去,卻是給這間屋子裡,留下了一屋子的凝重。
“松壽丸,你怎麼看?”半響的緘默以後,局中而坐的一箇中年武士,對著一個**歲的孩童問道。
問話的人,叫毛利弘元,已經“退隱”的長崎城主,而發問的物件,那個小小的孩童,則是他的兒子,眼下長崎城名義上的城主——毛利元就,松壽丸,正是毛利元就的乳名。
“會是大內家請來的援兵,前來謀奪我長崎城的麼?”毛利元就年紀雖小,卻是身上有一股孩童們沒有的老成,長崎城雖然開港自立,但是附近最大的勢力大內家一直都在虎視眈眈的覬覦著這富庶之地,一直到現在,毛利家還能坐擁此城,並不是因為他們的武力多麼強大,而是因為他們找到了一個可以堪堪和大內家勢均力敵的勢力依附,在細川家和大內家的夾縫裡,毛利家一直小心翼翼的生存著。
毛利弘元腦子也是一團亂麻,三四百西洋武士,這已經是很大的一股武力的了,而他長崎城,就算是死命的搜刮,也湊不出一百個武士出來,雖然說,吆喝些農兵湊點足輕隊,勉勉強強也能號稱三千之眾,但是誰都知道,打起仗來,這些農兵都是沒用的,真正指望得上的,還是這些武士們!
西洋武士可沒有扶桑的這種演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