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突然感到熱淚盈眶,那些被壓抑的舊時光,那曾經擁有溫暖心腸的好心少年,好像回來了,朝他越走越近。
跟著少年的,還有一股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鷹老大,別小氣嘛,讓我看一下你的臉。”
他的手動了動,似要被她哀求的語氣說服的放下……
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轟然巨響震呆了整座迷迭島的人,鷹神山再一次爆發!
童海兒的獻祭無效嗎?
議事廳裡,大怒的風炎魂環視著眾人。
“畢摩祭司,這是怎麼一回事?火鷹之神到底還有什麼不滿的?”為了獻祭,他都差點失去海兒,難道它非要一條人命不可嗎?
畢摩祭司沉吟思索一會,站起身來,走到外頭寬廣的廣場。
他閉眼豎耳傾聽,從寬大的袍裡拿出一個錦袋,掏出一把煤灰,揚灑在空中,清晨的風輕拂過,帶來來自四面八方的訊息,他趁煤灰尚未消散前,捕捉到來自神靈的耳語,又再灑了兩把,終於弄懂火山會再度爆發的緣由。
鐵青著臉走回廳內,他沉肅的宣佈,“王上,獻祭並沒有完成,火鷹之神感受不到月の淚的力量。”
“什麼?!”風炎魂連忙派人喚來已有睡意、連連打著呵欠的童海兒一問——只見她眨巴著美麗大眼,“咦,不是人跳下去就好啊,月の淚我沒拿呀!”
眾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她沒拿的話,那月の淚到哪去了?
第八章
月の淚失蹤了。
畢摩祭司推斷月の淚應該還在島上,因為火山雖不時爆發,可規模不大,若月の淚不在島上的話,火山噴發之勢會更嚴重。
鷹王於是下令封鎖全島,即刻起不準任何人隨意進出島上,港口、機場通關都需經過嚴密的盤查。
但他知道這樣想找回月の淚無疑是大海撈針,追查搜尋了一整天,終究是徒勞無功,現在只能亡羊補牢,只希望能儘快將月の淚找回來。
夜深了,一日一夜未睡的風炎魂卻了無睡意,他站在寢宮裡幽暗的一角,心底的憂慮從月の淚上轉移到童海兒,清早島上的火山爆發,沒人知道在同時他的內心也有座火山正猛烈暴動。
他清楚的意識到,冷血冷情的自己居然重新擁有愛人的能力,他,愛上一個女人,一個叫童海兒的謎樣女子。
一個本該無情的人若有了情,那會是什麼樣子?
躲在黑暗中的他怯弱的闔上眼,曾經俊逸非凡的臉透著掙扎的痛苦,連帶使他的俊美也扭曲變形,形成更灰暗的陰影。
在他的面前有一座人高的古老花鏡,照出他挺拔的身軀,結實的肌肉以及黝黑的膚色,在暗黑的空間裡,什麼都是黑的。
只有那解開環扣的鷹形面具泛著森冷金光,他用手扶著它,不肯讓它由臉上脫落。
那不是名譽的勳章,而是醜陋痛苦的回憶,自從那場火災之後,他只能活在黑夜裡,耀目的陽光不曾再來眷顧過他。
他恨這個世界帶給他深沉的痛苦,抹不去的記憶始終像鬼魅一樣纏著他,一如影子處處跟隨,不讓他有一刻脫離。
唯有絕對的黑才能杜絕影子的糾纏,徹底的被消滅,但他看不見影子的存在,也看不見自己,黑把他吞食了。
可那道光從空中落下,打破了黑的結界,讓失去自我的人想順著那道光柱,爬向未知的宇宙,從此影與人都接受淨化。
“她會害怕,還是拼命的尖叫?”
他以極緩慢的動作取下伴隨他二十二年的面具,從他十歲起,這隻飛翔的鷹就遮住他的噩夢,他學著不驚慌,不恐懼,與它共存,但是……
黑幽的雙眸輕輕張開,鏡子中反射出半猙獰怪獸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