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坪。直到她腳下的路不再是水泥,變成了泥雪混雜的土地。那塊區域裡有很多樹叢,陳莉姍便躲了進去。
她孤零零的一個人,警惕在樹叢中,忍受周圍黑暗帶來的恐懼,以及空氣中的寒冷。闖進來的人,沒有跟過來。她就一直躲在裡邊兒,直到她覺得人應該走了,自己安全了,才圍著身子,走回候機樓裡。
回去之後,如她所料,段可被抓走了,連小黑狗hope也不見了蹤影。她裹著被單,讓身體回緩了一會兒,便想著回來找我們。
最後,我就看到她出現在了門口。
“昨天,”我想了想,回答說,“昨天我們不在這裡。”
其實我聽完她所講的,腦子裡就蹦出一個自私至極的想法:為什麼當時不是段可在衛生間呢?那樣的話,死掉的人就不會是段可了。
“那到底走哪兒去了?”陳莉姍急不可耐的問我,“你是不是見到那些人了?段可呢?”
“外邊睡著的那幾個人又是誰?怎麼睡客廳裡了?”她又補充道。
我吐了口煙,一個問題也沒回答她。
對呀,要是逃掉的是段可就好了。講句心裡話,我多希望剛才站在門口的、現在向我講述她所經歷的是段可呀。
我轉過頭,隱約能看到陳莉姍焦急的表情。無論怎麼看,她都不像段可。
陳莉姍見我沒回答她,便用力推了我一下。她有些生氣,便放高聲音對我道:“我問你呢,你女朋友不見了,你還有心情坐在這裡抽菸?”
我正回頭,將菸頭在牆壁上轉來轉去,轉出好多火星來。
嗯,她不是段可,連生氣的樣子都不一樣。
“對啊,她不見了。”我嘆了口氣說。
“什麼?”陳莉姍頗為疑惑,“你在說什麼?”
這天還沒亮,我可不準備讓陳莉姍走出去看那三具屍體,那一定會嚇壞她的。
陳莉姍和我的談話聲,差不多將房間裡的所有人都吵醒了。天亮後沒多久,大家都穿好了衣服,坐在沙發上,或是飯桌旁。看起來所有人都沒睡好,眼白裡是血絲,眼睛下都掛著一個大眼袋。客廳裡哈欠聲不斷,但大家看到陳莉姍回來了,還是蠻高興的,尤其是還未來得及洗澡,滿身是血的吳林禹。
以往這個時候,正是王叔起床的點。他總是會不厭其煩的為所有人準備好早餐,有時候是一鍋粥,有時候是一碗麵。
所以在以前的早上,我們陸續的起床後,總能看到飯桌上擺好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餐點。雖然他老人家準備的早飯說不上豐盛,也談不上珍饈,但我們每個人,都能從這日復一日的簡單之中,找到屬於生活的滿足。
現在的飯桌上,沒再擺滿早飯,只剩下一打被拿走大半的礦泉水,以及喝光了的水瓶。
李工頭他們幾個睡在隔壁張大叔和志娃的房間裡,見時間差不多了,周志宏便主動走出門去,準備叫醒他們。
如我預料的那般,陳莉姍看清了客廳裡躺著的三個人,觸到他們的冰涼之後,情緒即刻就爆發了出來。
我坐在沙發上,沙發背面就是段可的屍體。天亮之後,房間裡的光線充足了,但我沒再去看段可一眼。這沒什麼原因,就是不想去看。
沙發的位置,面對著窗外,也應該是面對著東方。因為能清楚的看到,在地天相接的地方,抹出了一道濃濃的朝陽紅。雖然不如正午的太陽耀眼,但睡眠不足的眼睛,也被這柔和的光線射得睜不開來。
太陽就要升起,今天會是個不錯的天氣。
我一會兒注意著初升的朝陽,一會兒看向被王叔搬下窗臺的盆栽,聽著陳莉姍的哭聲,沒多久門外就響起斷斷續續的說話聲,是李工頭他們過來了。
最後閉了會兒眼睛,我就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