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的?”他歪過頭確認道,但仍然舉著槍盯住王叔不放。
“嗯。”我說。
“哪裡撿的?”他又問。
“收費站,收費站有警察站崗。”我回答道。
他想了一會兒,又說:“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前面有一段路滑坡了,我們的車過不了,就下車找能住的地方。”我如實回答說。
“我看到你們有四個人,其他兩個呢?”
“在原地等我們啊,”我說,“這個我可以跟你保證,他們肯定在原地等著呢,不會跟上了做威脅你的事。我們不是什麼壞人,看到你躲在草叢裡,我們想知道你是誰,才跟著追了上來。”
“那你們以前都是做什麼的?”他又問。
“我們四個人裡邊,有三個人都是學生,你用槍指著的那位,也是當兵的。”我回答說。
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加一個“也”字,可能是為了跟他套近乎吧。
“你要不相信,我們可以帶你去看,你看到他們的樣子,就會相信我的話了。”我繼續對他說。
他考慮了一會兒我的話,然後走到王叔身前,踢遠他放在地上的槍,撿起來背到自己身上,又退到我身旁。他一邊撿起掉在地上的五六沖一邊對我說:“你起來,帶路。”
我站起來,給王叔使了個眼色,便和王叔往回走去。那人繞到我們身後,跟我們保持有兩三米的距離,像押送戰俘一般跟著我們走進了樹叢裡。
撥開眼前的一片片葉子,我就祈禱著,周志宏和段可,千萬不要跟上來。要是這會兒突然撞見了他倆,或者是傳出他倆走路的聲音,後面這位兵哥哥,一定會以為我們騙了他,直接就招呼上子彈。
等走回到山坡頂部,天已經要黑透了,只能辨清十幾米外的物體。我往坡下一看,段可和周志宏果然還站在原地。
他倆一臉的愉快,不知道在聊著什麼。看到這,我不由得有些寒心。他媽的,我和王叔差點連命都沒有了,現在都成人質了,你倆還有閒心在這裡瞎聊。就算是覺得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在原地焦急的轉上幾圈也好啊,至少讓我知道你們在擔心呀。
他倆沒有注意到站在山坡上的我們,或許是光線太暗,也可能是聊得太投入的原因。雖然他們的舉動讓我生氣,但至少他倆看起來是學生模樣,那人應該會相信我們的。
“就這兒了,你看吧。”我轉頭對那人說。
他站到我們旁邊,眯起眼睛往下看,但手裡的槍始終對著我們。
“我突然想起,我身上有學生證,你要是還不相信,我可以拿給你看看。”我又對他說。
“好啊,”他轉頭對我說,“在哪裡?”
“在我褲兜裡。”我說。
“成,要是你摸出來其他東西,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他說,說著他晃了晃手裡的槍。
我往褲兜裡一摸,摸出證來遞給他。他藉著微弱的光線看了看證件,然後甩回我手裡,說:“我以前也是大學生。”
“行吧,看你們的樣子,應該不是什麼壞人。這樣,把你的朋友叫上來,跟我走吧,我知道哪裡有住的地方。”他對我說,然後把槍還給了我們。
我小心的裝回了學生證,這學生證已經救過我兩次性命了,回去一定要好好供著。我接過槍,對段可他們喊了一聲。
看到他倆跟了上來,那人直接往坡下走去,王叔也跟了上去。
“他是誰?”周志宏走上來後看到那人的背影,問我道。
“就是剛才那個人。”我頭也不回的回答說。
“噢,”他說,“我聽到你們剛才開槍了?”
“嗯。”我撥開面前的樹枝說。
段可跟在最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