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侷促,天長也有些侷促地在牆角站著不說話,直到天長媽媽端出一杯白天水來,夏然一口氣將它喝了個精光,他的神色才略有緩和。
第二天夏然悄悄地對天長說:“你媽媽真美。”
“是嗎?”天長聽了好象很開心的樣子。
夏然真是這麼想的,天長媽媽真的是很美,看上去好象只有三十歲的樣子,說起話來溫溫柔柔的,難怪天長會那麼孝順。
畢業後的那年暑假,有過一次同遊。班裡大約有七八個人吧,去的是郊縣一個風景秀麗的小山村。夜晚一起看星星的時候,一條小蛇悄悄爬上夏然的腳脖子,等她發現的時候,蛇已經被天長一把拎起來扔得老遠了。
後怕過後,夏然開始拼命地尖叫,天長笑著說:“叫什麼,不是早扔掉了嗎?”
天長很少笑,可是他笑起來挺好看,夏然在那樣的笑裡安穩下來,感激地說:“好在你看到,不然我就沒命了。”
“是啊。”天長又開始不動聲色了,“你要記得我救過你一命呢。”
夏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頭低下去,埋在雙膝裡。心裡拼命地想:“他怎麼看到的呢他怎麼看到的呢,難道他一直在看著我嗎?”
再有就是月臺上的送別,那是天長第一次握夏然的手,天長的手掌很溫熱,甚至有些潮溼,夏然聽到他說:“再見。”他一邊說眼光一邊飄過夏然的頭頂看著前來送行的一大堆同學,他很高,比夏然高出好大的一截。夏然矮矮地委委屈屈地站在那裡,分手的絕望讓她變得更加的不善言辭,最終沒有祝福地送天長遠離。
有些悔,悔自己一直沒有機會跟天長說起心裡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感覺,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喜歡一個人但又不能靠近和說明的感覺。就這樣,天長去了北方,夏然去了南方,在兩個不同的城市裡,他們偶爾也通通訊,夏然的信很長,很天然而優美的文字,還沒寄出首先感動了自己。而天長的信總是很短,天冷了,下雨了,英語考級考砸了,口氣淡淡的,像他的人。
夏然高中班同學都挺念舊情,分手的時候說好至少半年聚會一次。可是大學的生活忙忙碌碌,大家都開始有了新的生活和新的朋友,這些新感覺措手不及地擊碎了往日的舊感情。所以一直到大二那年的暑假夏然才有機會再次見到天長。那是在一間不大不小的咖啡屋,四周散發著咖啡黏人而濃郁的芳香。咖啡屋裡的音樂是一首很老的英文歌,一個男人沙啞的喉嚨在唱:I’m sailing; I’m sailing……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越過那樣的歌聲同學們很大聲地在談論大學裡的種種趣事,天長往夏然的杯子裡扔進一粒方糖說:“甜點好喝些。”
夏然看著天長說:“你好象瘦了許多。”
“北方的食物吃不慣。”天長聳聳肩說:“以後還是要回南方工作。”
“我倒喜歡北方呢。”夏然說,“我喜歡很冷很冷的冬天,下很大很大的雪。穿很厚很厚的衣服。”
“你與眾不同。”天長笑著說:“那你考大學時怎麼不報北方的學校?”
“我後悔了。”夏然話裡有話。
那晚他們一路走著回家,一道很長很長的上坡路,夜深了,同行的幾個男生扯長了嗓子唱著流行歌曲。夏然笑著說我真是老土喝不慣咖啡呢越喝越口渴,天長聽了,不聲不響地跑到前面,替夏然買了一隻冰淇淋,很普通的蛋筒的那種。夏然接過含了一口,冰淇淋在嘴裡慢慢地化開來,她感覺自己也要在那樣的甜蜜裡被慢慢地被融化掉,終於鼓起勇氣問天長:“你和多少同學通訊呢?”
“就和你。”天長說,“其實我最怕寫信。”
“為什麼?”夏然問完,心狂跳著等一個答案。
“因為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