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濱苦笑道:“多謝夫人吉言。夫人放心,韓濱就是粉身碎骨,也不敢有損夫人的清譽。今夜冒昧而來,夫人不責怪,韓濱已是感激不盡。”抱拳道:“夫人保重!”再不多言,轉身便走,走出兩步,也不回頭,只是柔聲道:“莫忘記塗藥!”
花慶夫人望著韓濱離開,神情複雜。
韓濱的身影還沒有離開花慶夫人的視線,直走到一片青竹林邊,猛地見到前面不遠處出現一道身影,正快步往這邊過來。
韓濱一眼便能瞧出,那人絕非在院外等候的洛總管,頓時吃了一驚,擔心被對方看到自己,有損花慶夫人的清名,他是有武功底子的,身形一動,已如幽靈般閃到了旁邊的竹林之中。
那邊的人影快步過來,顯然是沒有發現韓濱,卻是快步往亭子方向行來。
花慶夫人正盯著韓濱的身影,突見韓濱閃身進入竹林中,頓時蹙眉,正不明白情況,卻豁然看到那一道身影正往亭子這邊過來,路過竹林之時,顯然是沒有發現韓濱鑽入竹林之中。
花慶夫人那美麗的臉上微微變色,一瞬間,甚至有些蒼白。
……
那身影從竹林旁經過,躲在竹林中的韓濱卻是看得清楚,那人一身黑色的大氅,幾乎將整個身軀包裹起來,頭上更是被黑色的帽子罩住,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孔,甚至連側臉也是看不到一毫,只是步伐輕盈,行步速度甚快。
黑衣人從竹林邊匆匆而過,只片刻間,便到了亭中,從帽簷下露出一對犀利的眼睛,看到桌上的藥瓶,淡淡問道:“這是什麼?”
“我的腳扭傷了。”花慶夫人看著黑衣人,心中卻有些緊張,不動聲色往竹林那邊瞥了一眼,好在黑衣人沒有發現。
韓濱見到那人到的亭中,也不向花慶夫人行禮,而是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立時皺起眉頭來,心中卻想這人究竟是誰。
剛才雖然看不清那人容貌,但是從身形步伐來看,是個男人無疑,這半夜三更,一個男人擅自來到花園中,甚至不向花慶夫人行禮,這讓韓濱心中充滿著巨大的疑惑。
韓濱輕手輕腳地移動到竹林靠近亭子那一側,身影隱在昏暗的竹林中,一雙眼睛卻是望向亭子,雖然距離頗遠,那邊說話的聲音雖然聽不見,但是那邊的情景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
黑衣人坐在亭子裡,抬起頭來,亭上掛著燈籠,燈火照在他帽簷下的臉孔上,那是一張並不英俊甚至有些冷酷的臉,蒼白沒有血色,但是稜角分明,自有一種氣質。
“你留下了暗號。”黑衣人坐在椅子上,身子挺拔,看著花慶夫人的臉,神色很平靜:“是不是那邊的訊息已經到了?”
花慶夫人眼中劃過一絲哀傷之色,道:“我腳上有傷!”
“我已知道,你不是有藥嗎?”黑衣人淡淡道,對於花慶夫人腳上的傷勢,絲毫不關心,只是問道:“那邊如何回答?”
花慶夫人眼圈一紅,道:“在你看來,我便是死了,你是否也會無動於衷?”
黑衣人眼中光芒驟冷,顯得很是不悅,沉吟片刻,終於道:“你也知道,我們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將來著想。大事為重,何需為這些小事動怒?”
“小事?”花慶夫人聲音悲涼:“原來在你心中,我是否受傷,只是小事而已。”
黑衣人皺起眉頭,卻見花慶夫人已經從袖中取出一支極小的竹管,只有小拇指粗細,丟給了黑衣人,黑衣人探手接過,也不再看花慶夫人,兩指用力,捏碎竹管,從裡面取出一份密信來。
他開啟迷信,就著燈火,細細看了一遍,隨即臉上便顯出很古怪的神色,閉上眼睛,若有所思,許久之後,才問道:“沒有其他東西了?”
“沒有!”花慶夫人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