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什麼?”薛破夜神情淡定,面無表情道:“兵臨城下,你覺得會做什麼?”
廖將軍皺眉道:“如此形勢,只能是……勸降!”
薛破夜瞥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你倒也不笨。不錯,燕人正是派來使者勸降。”
廖將軍臉上現出怒意,恨聲道:“燕人實在是太過狂妄了。”他盯著薛破夜的眼睛,問道:“大將軍,既是勸降使者,你怎能讓他們進城?直接將他們斬殺便是。”
“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這樣的道理你也不懂?”薛破夜緩緩道:“燕人這叫先禮後兵,故作仁義。”隨即眼中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道:“只不過燕人如此懂禮數,咱們也不能太過強硬,總要好好招待他們一番。”
廖將軍顯然只是一個粗勇武夫,並不能明白其中玄機,粗聲道:“招待他們?若是末將,便用手中這把刀去招待他們。”
那先前說話的魁梧大將立刻道:“廖將軍,聖上和薛帥深謀遠慮,你豈能洞悉其中玄妙!”
廖將軍粗聲道:“黃將軍,照你這樣說,你是懂囉?”
“我也不懂。”黃將軍道:“但是薛帥既然讓那幫人入城,自然有薛帥的道理。”
薛破夜淡淡笑道:“不錯。燕人送上門的機會,我們豈能不收。”
“機會?”廖將軍和其他諸將都是一臉茫然。
“燕人不急於進攻,就是擔心我魏軍勇猛,更擔心要攻克咱們的國都,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薛破夜撫著頷下粗須道:“所以他們明知我們絕不可能投降,但還是抱著最後的一線期望,派了一位御史大夫作為使臣前來,想憑藉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我們……這也便是燕軍至今為止沒有進攻的原因。”
“末將這兩日還在奇怪,慶國人抵達之後,便從北面開始猛攻,連續攻了兩日,死傷慘重,這才消停下來,可是燕人卻按兵不動,原來這燕人竟是在做著不戰而勝的好夢。”廖將軍冷笑道。
“燕人希望不戰而勝,咱們就給他這個希望,暫不驚醒他們這個美夢。”薛破夜淡淡笑道:“只要和談不結束,燕人就抱有希望,一時半會兒不會對我們發起進攻。為了迷惑燕人,陛下還特意下旨,由禮部尚書為首,組成了和談團,專門與那個姓姜的時辰談判……!”
“真的談起來了?”廖將軍睜大眼睛。
“名為談判,實為拖延時間。”薛破夜肅然道:“當初燕國人與我大魏商談結盟一事,竟是談了一兩個月,這一次咱們談他個把月,燕人也挑不出毛病來。”
“談那麼久?”廖將軍似乎明白了什麼,隨即皺眉道:“可是燕國人會和咱們談嗎?”
薛破夜抬起手,用馬鞭指著遠方燕軍連綿軍營,平靜道:“我大魏組建和談團的事情,已經專門給韓漠送去了訊息,他知道我們答應談判,必定會繼續按兵不動,等著接下來的談判結果。至若談判的時間,嘿嘿,那吏部尚書昨天恰恰患病,如今正在病中,起碼要三五日才能痊癒,雙方談判也正處於中斷,禮部尚書甚至按照陛下的吩咐,向燕國使者隱晦地暗示我們有可能答應投降,如此一來,燕國人自然捨不得就此罷談,只能等上幾日了。等到禮部尚書病好之後,自然還有其他方法繼續拖延下去,總之是拖得時間越久越好,既不能拒絕燕人,卻又不能真正答應,燕國人患得患失,就未必真的會打過來。”他轉過頭,望向北邊,冷笑道:“只要燕國人暫時按兵不動,我們就可將主要精力用來應付慶國人……!”
廖將軍立刻道:“薛帥說的是,如此說來,燕國人入城勸降,卻還真是給了我們大好機會。慶國人本就是小丑一般不堪一擊,開始兩日那般兇猛,打了兩日,死傷慘重,便原形畢露,再也不敢進攻了。”
薛破夜正色道:“只要如此支撐下去,慶國人久攻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