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什麼是應該,你自己是龍王最信任的人,卻來勸我遠離龍王嗎?”
初南屏不想再爭論龍王“信任”誰的問題,“這是我練劍的階段,等到劍法圓滿,我會向龍王挑戰,無論輸贏,都會離開這裡。我從未向龍王宣誓效忠,也從來沒有說過永遠追隨他的承諾。”
鐵玲瓏看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劍客,顯出一絲迷惑不解,隨後微微冷笑一聲,“很好,到時候我很願意取代你的位置,在這之前,我會幫助你忘掉我,好儘快練成無情劍法,第一步,請你不要再幹涉我的事情,尤其是背後告狀,這種做法很卑鄙。第二步,今晚龍王就會接受我。”
鐵玲瓏邁步離去,原先站立的地方留下兩隻深深的腳印。
駐足不動的人變成了初南屏,低頭看著那兩隻模糊不清的腳印,靜靜感受從未經歷過的深切痛苦,與生俱來的某種器官似乎正在被一柄鋒利的刀子寸寸割去,然後由絕然陌生的東西替代。
那是比腳下的積雪和空中的寒月還要絕對的冷漠。
不熟悉的人都覺得初南屏的神情與龍王很相似,可那些與他有過深入交往的人,比如許小益,卻知道這是一名外冷內熱的劍客,無情只是掛在嘴上。
直到此時此刻,真正的無情,以初南屏意想不到的形態出現。
原來無情並無圓滿,恰恰相反,它是一種痛苦,持續不斷,越來越強,直到超越一切感受,為了與這種痛苦對抗,他必須將意志集中於一點——他的劍,因為只要稍微懈怠一點,整個人就會被痛苦擊潰。
就是這樣,劍客領悟了更高一深的劍意,唯有捨棄才能讓擁有變得更純粹,飢腸轆轆者方知粗劣飯菜的香味、一無所有者才明白敝帚自珍的道理,當劍成為唯一的時候,就與劍客再也分不開了。
初南屏緊緊握住一柄劍,中原劍客送給他的劍,覺得自己從此無需再同時使用龍王贈與的利器了。
鐵玲瓏的確在“幫”他,初南屏想。
數頂帳篷之隔,深夜未睡的顧慎為想不到自己的舉動適得其反,因此看到去而復返的鐵玲瓏感到很意外。
“有事?”
“我一直在想龍王說過的話。”鐵玲瓏微微低著頭,有點猶豫,有點茫然,與她平時的樣子不太一樣。
“嗯。”
“龍王是殺手,殺手心中本來就應該無所謂信任與不信任,這與我是誰無關。”
“沒錯。”顧慎為更希望她多一份怨憤。
“如果我要當殺手,也應當如此,甚至不能信任龍王。”
“你不一定非要當殺手。”
“不,我要當殺手。”鐵玲瓏肯定得有些咄咄逼人,又恢復她平時的模樣,“可我現在談論信任與否還太早了,我得提升武功。”
“你想得很對。”
“如果龍王沒有別的事,我希望你能幫我繼續修煉合和勁,我得努力了。”
鐵玲瓏已經練出第一層陽勁,完全可以自行修煉,但是有功力更高者的協助,進展終究會更快一些。
“有些事情我要先對你說明。”
“龍王說吧。”
“首先,我練的不是純粹合和勁,頂多幫你達到第二層境界,再往上就得靠你自己的努力,我的幫助很可能會產生相反的結果。”
“能快一點是一點,龍王能助我達到第二層,我已經很滿足啦。”
“其次,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等你的合和勁達到第二層的時候,就會與無道神功發生衝突,你必須散去大部分真氣,屆時功力會不升反降。”
“但我早晚會追上來,而且比無道神功更厲害,是不是?”
“是,我因為心急而放棄合和勁,可你無需著急,慢慢修煉即是,練得越久,合和勁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