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從巷子裡走出一個大娘,盯著林秋穗細細地看,然後道“這不是小穗兒麼。”
林秋穗一愣,才想起,這是趙大娘,正是蔣文川的娘。“趙大娘。”
趙大娘一看自個兒雖是老眼昏花可卻沒有認錯,趕緊道“真的是小穗兒啊,你不是被賣”她話還沒說到一半便意識到這樣說不太妥,連忙住了口。
“大娘,我去舅舅家有些事,便不和你多說了。”林秋穗轉個彎然後往巷子深處走。
燕聞香斟酌了一下道“小姐,若是去舅舅家,要不要那些東西好看些。”
林秋穗搖了搖頭,罷了,從張三賣出她的那一瞬間,她已經對這個親人絕望了。
她往前慢慢走著,雖是加上前世已經三年沒有來過,可還是憑著感覺七拐八拐,終於走到了熟悉的大門前。
她靜了靜神,深呼了一口氣這才敲了門。雖是重遊舊地,看到這個大門,她還是回想起被張麗華強硬拉著出了這個門檻然後開始的如牽線木偶般麻木的前世,不要想不要想,自己只是要來買回母親的鋪子。
這時裡面傳來清脆的聲音。“誰呀。”然後那人邊開啟門便說“問你你怎得不答話。”
三年沒有人喊她的名字了,這三年她也沒有念過林秋穗這三個字,更沒有寫過,如今突然讓她讀出來,竟是嗓子乾澀難以出聲。
在林秋穗終於用眼眶中的淚水潤了嗓子說出林秋穗三個字的時候,那個開門的小姑娘也已經認了出來,當場就愣了,然後迅速跑回去,“爹,娘,秋穗回來了。”
只見張三和江飛蘭也趕緊跑出來,站在門口的那個姑娘,竟然真的是被他們買入青樓的林秋穗,他們本以為已經將她買入那種地方,定是再也回不來了,卻只見她穿著水青色的棉裙披著一件純白的披風,那披風的領子上竟然還是順滑的皮毛,光看那皮毛便知道價錢不菲。
江飛蘭心直口快,心中想的什麼下一秒便說出來,只聽她道“你在尋歡樓竟是混得不錯。”
江飛蘭雖見這個外甥女穿的不錯,卻覺得到了那種地方定是辛苦下作的很。
這時燕聞香卻是惱了,她雖是不多說不多問,可她就是奉了保護小姐的命來的。“見到我。”她正欲說下去,卻被林秋穗揮揮手攔下去。
對於這個粗俗刁蠻的舅母,林秋穗卻是適應了,她在這裡一秒都不想多呆,只覺得透不過氣。“舅舅,我有事和你談。”她徑自往屋裡走。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依靠著他們沒有他們的施捨活不下去的林秋穗了。如今她唯一的親人便是孫府的父親和哥哥,還有天上的爹孃。
“舅舅,我是來要我孃親的鋪子的。”
只見那江飛蘭坐在椅子上道“你孃的鋪子已經是我們的,房契也在我們手裡。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還不好好在你的青樓裡待著。”
慶兒這下卻是被氣的想扇那個女人兩巴掌,“你再這樣說我姐姐,我定不饒你。”
“喲,在那種地方還能認到一個妹妹,可不是連哥哥弟弟都認了幾個。”
林秋穗見她居然一直拿青樓說事,她能身在青樓好幾年,還不全是拜她所賜。“不瞞你,我還真是認了個哥哥,不止如此還認了個父親。”
江飛蘭氣的呼哧一聲便笑了,只不過是嘲笑,“怎得,如今還學會頂嘴了,竟會裝可憐勾搭些不三不四的人。”就連張三看不下去也跟著說了話“將你賣出實是我不對,只是,你也不能為了錢財便亂認父認兄啊,你怎能為了那好衣裳便愧對你天上的爹孃。”
“我愧對天上的爹孃?你為了區區幾十兩上百兩銀子便把我買入青樓毀我一生,你不覺得愧對我娘麼。”林秋穗覺得如此把積累已久記了三年的不滿與怨恨全說出來真的痛快極了。
“那你就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