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色中。
“你說什麼。”剋制不住哆嗦,閔晹的聲音還透著些許顫音。
“我不會再恨你,我也不想再記得你……從今往後,我們當陌生人吧,這樣對你我都好。”於澄頓了下,最終還是吐出了心裡話。
自從於卓昱將那隱藏的秘密說出來那一刻開始,於澄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怪圈。
而這個怪圈已經讓他不堪重負,現在他能最多的僅僅是儘可能遠離這個魔鬼。
這是他最大的讓步。
“閉嘴!!!”
倏地,閔晹以瘋狂的速度掐住於澄的脖子,從這一世碰到於澄開始,他就一直放著最低的姿態,祈求於澄能夠接納他。
他寧願於澄恨他,也不要忘記他。
閔晹就像是一隻被逼到絕路的困獸,原本看上去強壯的身子竟有些過於瘦削,他整個人看上去已經完全崩潰了,於澄的話將他的痛苦都狠狠凝固在心頭。
呼吸沉重的猶如缺氧一般,閔晹的腦中一片混沌。
被整個兒提起來的於澄在半空中掙扎,閔晹的力道太大,讓他根本無法說話,當視線中跳入閔晹那張淚流滿面的臉時,於澄完全忘記了掙扎。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閔晹,沒有一點聲息,像是死了一般的瞳孔黯淡的沒有任何光彩,只有淚水像是絕了堤似得不停往下掉,整個人白的就和紙片人一樣,甚至就是掐著他的手都是抖得厲害。
直到於澄的臉色發紫,閔晹才像是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觸電似得鬆開了手,於澄掉落在地上,猛地咳嗽了起來,等他稍稍緩過苦澀腥甜,閔晹就像個和父母走丟了的孩子一樣,哭得形象全無,只是沒有聲音,大掌捂住了大半章臉,洶湧的淚水從他的指縫間擠出滾落,像是要燒紅整個慘白的臉。
於澄有些害怕,這樣閔晹簡直就像是瘋了一樣,雖然他一直認為閔晹是個瘋子。
幾乎是不顧一切的,想要抽離這種惶恐的狀態,於澄捂著脖子轉身離開。
“求你……於澄,給我最後一次機會,不會再傷害你……”閔晹的聲音已經沙啞的像是氣體在粗糙的喉嚨裡摩挲出的回聲,難聽艱澀,宛如風燭殘年的老人。
在於澄面前,閔晹將底線放的越來越低,低到用了求這個字。
閔晹是個自尊心極強的男人,一旦用了全心,產生了執念便是一輩子,他從不求人,但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噗通。
膝蓋撞地的聲音像是要碎骨了一般沉重,閔晹跪了下來,以一種完全卑微用盡全力的姿態,祈求對方。
一陣冷風將於澄的頭髮吹散在黑幕的森林間,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閔晹竟然會下跪。
幾乎不想再看到這個人用閔晹的臉,做出這樣的事,這和記憶裡的人相差太大了,於澄幾乎是跌跌撞撞的離開了原地。
而這次,閔晹並沒有再追過來。
他直挺挺的望著於澄的背影,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淚水不斷的從他堅毅的輪廓往下掉落,身子晃了晃,最終倒了下去。
他有種預感,於澄,這次走,不會再回頭了。
過了幾日,很平靜,生活又再次回到了原本的軌跡上。
像閔晹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於澄接到了一個電影的邀請,在出演了兩部賣座的電視劇後,有不少電影商曾找過他,但要從一個領域跨向另一個領域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多少因電視劇出名的演員,卻一輩子停滯在那上面。
對挑選劇本,於澄很細心。
現在,於澄正靜靜的看著忙碌的於卓昱,也許因為從堂堂商業精英變成了鞍前馬後的經紀人,於卓昱在穿著上有些隨意,只是簡單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