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登上皇位,他都必須得累死累活地批閱那些毫無技術含量的奏疏。不論是痛苦,還是憤怒,他都必須忍受,必須仔細對待。如此便能給天下臣民以勤政愛民的形象。
魏州。
這座三國時期魏國都城,如今繁華不再,但依舊是河北一帶的重鎮,有戶四萬餘,加上逃難而來的百姓,使得整座城池都顯得滿滿當當。好在魏州刺史狄仁傑乃是治理地方的能手,才讓整座城運轉地有條不紊。
如今,薛訥運來五萬石糧食,也足以夠魏州城吃上一陣子了。只要等到契丹之‘亂’平息,逃難百姓返回家中,那麼魏州城依舊會恢復原樣。
位於魏州城之西,有一處廢棄的校場,原本是三國時期魏國的皇家校場,數百年來的變遷,使得這裡歷經滄桑,數度從校場變為田地,或者變為廢墟,或者再次變為校場。
如今,這一處大空地,被武攸宜的兩萬殘軍敗將佔據,算是成為了一處兵營。此刻,兵營裡透著一股死氣,士兵們無‘精’打采地靠在牆腳曬著太陽,一邊相互抓蝨子,或是聚在一起沉悶地賭博,總之兵無兵樣,幾乎就是一夥斷了供應的地痞流氓。
忽然,一隊衣甲鮮明的軍士擁著一員大將踏進了兵營,就是那些在牆腳‘混’吃等死計程車兵驟然睜開雙眼,盯著那群不到百人的軍士。
武攸宜得到陳子昂稟報後,頓時從榻上翻身而起,推開‘女’人,而後趕緊穿上常服,隨即便來到中軍大帳內。當他走進中軍大帳,只見薛訥一臉‘陰’沉地望向他。
武攸宜心中也是一暗,沒想到來人竟是太子心腹,如此一來,他恐怕下場堪憂。他拱手苦笑道:“薛將軍,別來無恙乎!”
武攸宜是皇族,薛訥心中雖不滿,但卻不敢禮數不周,隨即躬身道:“薛訥見過建安王。”
武攸宜擠出一抹笑容,道:“薛將軍,快請坐吧,想必薛將軍來此,應是帶來了聖上旨意吧。”
薛訥也不就坐,便說道:“聖上並無旨意,如今太子殿下監國,朝中大道:“太子殿下讓末將帶來句話給建安王。”
武攸宜心中頓時一驚,莫不是……但隨即問道:“此處無外人,薛將軍說出來便是。”
“殿下說,末將見到你時,你便可以收拾包袱回家了。”薛訥緩緩說道。
武攸宜臉‘色’微變,大怒道:“本王乃聖上親封的清邊道大總管,他有什麼資格來命令本王?”
薛訥眼中變了變,依舊緩緩說道:“殿下說,你若不從,直接砍了。末將想問建安王是否要留在這裡?”
武攸宜心中頓時一驚,一張蠟黃的臉上變了再變,而後轉身出了中軍大帳,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便帶著十餘僕人出了兵營。
正當那些‘混’吃等死的軍士望著匆匆出了營寨的武攸宜的時候,忽然一聲暴喝!
“所有士兵,立刻集合,一炷香的時間,遲到未集合者,斬立決!”
隨即,軍營中鼓聲大作,催促著軍士快速集合!
頓時,那些牆腳正在抓蝨子撓癢癢的軍士,一愣之後,大叫一聲“孃親哎!”而後起身奔向帳篷尋找衣甲兵器。
一時間,兵營裡‘亂’作一團,有的在尋找兵器,有的在找腰帶,有的掉了頭盔到處尋找,哭爹喊娘,一片嘈雜。
薛訥看著‘亂’糟糟的兵營,臉上出現了一抹沉重。殿下讓他在兩月之內把這殘兵敗將訓練成可戰之兵,這談何容易。但殿下的旨意已經下達,他就是累死也要完成任務。
如今薛訥有如今官職地位,與其本身能力有關外,最重要的是太子殿下的重用。以至於他的弟弟們都在各軍中任職,薛氏一‘門’比之父親之時都要顯赫不少。所以薛氏一‘門’的榮辱與殿下息息相關,殿下有所命,他怎敢不拼命以對之?p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