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時又開始下雨了,雨聲淅淅瀝瀝的往下滴……於嵐不自覺地抱緊了枕頭。拜託,不要去想了好不好?那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他跟蹤了你又怎麼樣?他問你有關孫毅庭的事又怎麼樣?他問你恨不恨他又怎麼樣?甚至,他吻了你又怎麼樣?就算他仍然關心你,仍然喜歡你,仍然……
愛你,又能怎麼樣呢?他仍然可以隨時抽身而去,再度將自己撇下。不,不能再來一次了。
於嵐重重地嘆息,再翻了個身。不能再來一次了,不能再認允寬接近你……可是你心底為什麼仍然充滿了興奮與酸澀?為什麼仍然想著他擁抱?該死,沈於嵐,控制——下你自己的思想。
雨仍然淅瀝地下著,伴著於嵐翻背的聲音下著……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她才因疲倦而沉沉地睡著了。
“媽媽,阿姨起來了沒有?”妮妮在客房門口探頭探腦,“她說要教我翻花鼓呢!”
“阿姨很累,要睡覺,妮妮乖,不要去吵阿姨哦!”丁珞忙著衝牛奶,“先過來吃早飯。”
“於嵐這回又怎麼了?還是因為趙允寬的事嗎?”楊慕書從報紙裡抬起頭來問,因為丁珞的關係,他和於嵐也成了熟朋友,對她十分關心,這也算“愛屋及烏”吧。
“我猜八成是,但是於嵐什麼都不說。”丁珞嘆了口氣,開始烤土司,“什麼都不說,就表示事情嚴重了,於嵐很少混亂到不能整理自己情緒的地步,但她昨天下午來的時候,”丁珞搖頭,拿起奶油往土司上抹,“臉色白得像鬼一樣。”
“媽媽,鬼的臉不是白的,是綠的。”妮妮抗議,“我在電視上看到的。”
“鬼有很多種,有的是白的,有的是綠的,跟貓咪一樣,有黑貓啊,有白貓啊,還有花貓。”丁珞趕緊回答,妮妮滿意了,坐在椅子上開始吃土司,楊慕書放下報紙,端起牛奶喝著,“這好像是於嵐第一次在我們家過夜?”
“所以才不尋常呀!好像是逃出來的一樣。”丁珞苦笑,“算了,這樣胡猜有什麼用?她想說自然會說,我只能提供她一個避風港而已。”她說著便轉了話題,“你今早不是要去打羽毛球的嗎?”
“我沒跟你說啊?小李臨時有事,不能來了,一個人怎能打羽毛球?”
丁珞沉思了一下,“那麼我們今天去動物園好吧?妮妮最喜歡了。”
妮妮立刻一個勁點頭,用一對熱切的眼睛看著她的爸爸。
“阿珞,你有客人呢!”楊慕書提醒她。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想出去,於嵐現在最需要獨處和清靜,我們只管玩我們的,全不理她,可能對她還來得好些。
楊慕書笑了,“算你有理,那咱們就去動物園吧。”
妮妮興奮得大叫起來,丁珞忙把一根食指按在自己的嘴上,“噓,阿姨還在睡覺呢!”
於嵐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四周安靜得異常,但是陽光早已穿窗透入,還近都是隱隱四聲,她伸了個懶腰,起身下床,簡單地換過衣服,梳洗了一下,鏡裡的人有一張精疲力盡的臉,短短一夜不甚安穩的睡眠,撫不平她連日來心靈上遭受的激盪,只有那——對烏黑的眸子深處,似乎隱隱閃耀著無以名狀的期待和焦灼。於嵐閉了一下眼睛,揮開她突如其來的妄念,開啟了房間的門。
屋子裡空空蕩蕩,餐桌上有二片烤好的土司,一杯已冷的牛奶,一張壓在碟子下的約條,於嵐走過去一看,約條上是丁珞的字跡:
我們去動物園玩了,傍晚才會回來,見你睡得沉,‘沒敢吵你,想你今日亦只要清靜,我們把清靜留給你,其餘的,要什麼作料都自己加。
於嵐不覺笑了,丁珞永遠這般細心周到,典型的賢妻良母,從大一時就這樣了。於嵐看看烤好的土司,突然覺得自己餓得一塌湖塗。上一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