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一霸已然了無生機的臉上綻出喜悅,聲音在顫抖:“你真的願意為我報仇,真的可以忘記你我之間的仇恨?真的?”
衛紫衣嘆道:“其實你我之間的仇恨只因為你恰恰是蕭一霸,而我恰恰是衛紫衣,我們的仇恨也只是因為你我都是江湖人,當其中任何一個人無論以何種方式退出,這種仇恨就不會繼續,所以,你的仇我可以替你報。”
蕭一霸注視著衛紫衣平靜的臉,道:“其實你心中一定有個想法,父債子還,父仇子報,我本該讓我的兒子來替我報仇。”
衛紫衣道:“我並沒有這種想法,我知道傲雲是個很溫和很善良的孩子,他不太適合江湖生涯,也習慣不了血腥,他固然極願為你報仇,但卻未必能做到,左燕留能夠騙得了你,也可以騙得了蕭傲雲。”
蕭一霸吁了一口氣,心中的一塊石頭好像落了地,欣慰地一笑,道:“事情是出乎意料,你我本是大仇,卻似乎又成了朋友,昨天我還想置你於死地,可是今日卻希望你為我報仇。”
衛紫衣道:“正因為世事難測,悲歡難料,人們才願意活在世上而不願離去。”
“可是我卻可以很平靜地死去。”蕭一霸微笑道:“我對這塵世已無牽掛。”
衛紫衣看到一股淡淡的灰色襲上了蕭一霸的臉,蕭一霸卻還在微笑,並且就這樣微笑著死去。
衛紫衣看著蕭一霸軟軟地趴在桌上,慢慢地站起,低聲道:“陰執法。”
“在。”陰離魂上了樓。
衛紫衣道:“將蕭一霸的屍體用最好的棺木裝殮,派人送到‘黑蠍子幫’蕭傲雲處,不必對他說明什麼,蕭傲雲若知道左燕留是兇手,反而對他不利。”
陰離魂點頭,伸手解開長衫,裹住蕭一霸的身體,此時門外早已站滿了“金龍社”的兒郎,他們從頭到尾看到了一切。
有四名弟兄走上樓來,運走了蕭一為的屍體。
一切準備充分的戰鬥還末開始就已經結束,這本是大獲全勝之局,但目睹蕭一霸之死的人心情並不太好。
門口的兒郎在陰離魂的率領下迅速離去,其餘人似也不願意在這間充滿死亡氣氛的屋子裡待下去,眾人又回到了賭場。
該在的人都在,只是大家反而少了興高采烈的心情,席如秀皺了皺眉頭,忽地笑道:
“不管怎麼說,這一戰算我們勝了,大家應該高興才對,幹嘛苦著臉?好像你們每個人都欠我一百兩銀子似的。”
眾人不由笑了,殷大野呵呵笑道:“對對對,大夥兒可別苦著臉,否則席領主豈不成了大債主?”
眾人又笑了,陰離魂吩咐準備的酒宴已開始,杯盤一響,大家都開始開心起來。
秦寶寶竄到席如秀身邊,嘻嘻笑道:“席領主,我欠你的一百兩銀子我不會賴的,一旦我有錢就還,寶寶信用好,席領主不應該擔心。”
席如秀開始犯嘀咕:“小鬼頭什麼時候做過吃虧的事,他這一招必有圈套在裡面,我可萬萬不能上他的當。”
想罷忙堆下笑臉,道:“寶寶和席領主的關係頂好頂好,一百兩銀子不用還了,就當我給你買零食吃好了。”
秦寶寶道:“是不是關係和席領主頂好頂好的人都可以不用還錢,就當真零食吃?”
席如秀想不出這句話有什麼玄虛,便順手推舟,道:“不用還,不用還,關係這麼好還什麼銀子。”
秦寶寶笑了,笑得又得意又古怪,只聽他大聲道:“大夥兒快向席領主借銀子吧,席領主和大夥兒的關係都是頂好頂好,借了錢不要還的,快來,快來!”
席如秀大叫:“慘也!”經寶寶這樣一叫,不出三分鐘,他可就必定破產了。
於是連忙端起酒來猛喝,拼命想把自己灌醉,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