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心裡那不安的直覺是偏不了人的。
這是她的錯覺嗎?!
像是早就料到她會這樣,黎樂雅也沒有再勸,只是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但不知怎麼的,藍若斐總覺得,她不但是嘆氣,還明顯鬆了一口氣?
等到黎樂雅攙扶著孫婭茹走過來的時候,明可帆也已經趕到了,正陪著藍若斐坐在椅子上,低聲說著什麼。從他臉上那溫柔的神色,和輕聲細語的樣子不難看出,他是在安慰自己的女人。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媽媽獨自關在房間裡哭,面前還放著一把水果刀,她痛苦得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那一刻,我才終於明白,是有人要奪走我的爸爸,拆散我們原本幸福的家庭!這一切,爸爸自以為瞞天過海,卻不知道媽媽其實早就察覺了。不但知道了他的婚外情,還知道那個狐狸精是誰!可是她不願意和爸爸爭吵,又無法面對那樣的痛苦,就打算一個人悄悄結束生命。”
男人?哪個男人?
從她這樣的舉動似乎看出了態度的軟化,孫婭茹用手背抹了抹眼淚,“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既然你連那個男人都能原諒,自然也不會跟我一般見識。”
面對眼前這個年過半百的長輩,還對她下跪認錯,心中當真百感交集。連忙也跪倒在地,攙扶著孫婭茹,“阿姨,您別這樣,有話咱們起來再說。再怎樣,都不該是您向我下跪。”
“怎麼,看到這畫面,你也知道難受了嗎?”身後響起了黎樂雅的聲音,帶著幾分刻薄和挖苦,譏諷的味道很濃。
若無其事地挺直胸膛,穩步向前走,就像什麼都沒有察覺一樣。
許是有了個人陪在身邊,黎樂雅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不見了最初的六神無主,身子也不再顫抖了。不時抬起頭看看上方的手術指示燈,眉頭緊鎖。
回過頭深深地看了黎樂雅一眼,“我知道該怎麼做。”頗有內涵的一句話,也不明確回覆任何,權當只是表個態。
“第三者”和“私生女”的頭銜就像兩個沉重的十字架,壓在她的肩膀上,沉得都抬不起頭來。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沉聲說“對不起!”
聲淚俱下的模樣,倒像是有幾分傷心,至於真正原因為何,恐怕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了。
想到自己跟著黎峻幾十年,在他心目中半點兒地位都沒有,不禁又悲從中來。如今不但鬥不過眼前這個私生女,就連那個死了二十多年的人她都鬥不過,註定要敗在關芸母女倆的手下嗎?
“病人是突發性腦溢血,現在雖然搶救過來的,但是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還是個未知數,你們要有心理準備。即便清醒了,身體也未必能恢復正常,引發的中風症狀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褪去。還有另一個可能,那就是他永遠都這麼躺在床上,做一個植物人。”
這句話,既是代表她死去的母親,也是代表她自己說的。不等黎樂雅再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這個地方讓她窒息,只怕再多待一秒鐘,都會腦袋缺氧。
眼看著場面失控,醫生只能看向在場最冷靜的唯一一個男人,“你是病人的親屬嗎?”
恨命運的不公平,恨男人的狠心和負心,更恨那恬不知恥搶奪他人老公,破壞別人家庭的賤女人!可她還能怎麼做呢?難道要把關芸從墳墓里拉出來嗎?還是到處去尋求什麼靈丹妙藥,讓黎峻失去記憶?
應了一聲,明可帆便擔憂地看著懷裡的人兒,“還能走嗎?我得先把手續辦了,不然後續用藥和手術的安排都跟不上,順便打個電話回去問問老頭兒,他好像有個朋友是腦科的權威。”
“當時,爸爸就是在跟我談起他和若斐媽媽當年的事兒,然後說到如今跟若斐形同陌路般,情緒很低落,甚至在自責不已。他還說,只要若斐肯叫他一聲‘爸爸’,哪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