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婉楓見過國舅。”我可不想再聽他結結巴巴的話,聽得堵得慌,瞎了眼了,怎麼挑這種人做乾爹呢?他沒說出的話,哽咽在喉,憋得臉有點喜劇效果。
我得意地看看哥哥,他滿眼的責備,一臉嚴肅樣,我也不理他,依舊無視姚國舅爺的存在。姚國舅爺嘆氣轉向對哥哥的訓話:“乾爹要要說你一句,在宮……裡不比在……府上得得注注意……形象,知知道嗎?”嗤!還形象?你那陰間裡的親兒子在陽世裡做得下賤事有形象可言嗎?虧你老人家說得出口,還形象?教訓我哥?你也配?
“乾爹教訓得是,雲皓知錯了,往後一定謹言慎行。”哥哥恭恭敬敬地垂手聽那個結巴訓話,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國舅爺彷彿找回了些面子,點點頭,嗯了聲就走開了。
呸,德行!
待國舅爺走遠,哥哥板起臉教訓我:“怎麼這麼沒規矩?都是娘給你慣壞了。”
“憑什麼說我?我又行禮又請安的,禮數上我缺什麼了我?”我不服,你可真是你乾爹的好兒子啊!為了他的顏面說我?
“不缺?隨意打斷長輩的話是爹教的?還是師父教的?瞅你說話的態度!是一個晚輩應有的態度嗎?”
“咦?哥,你好像和你這個乾爹的感情很好啊?”我歪著頭問他。
他苦笑,“這個乾爹還不是上個月咱爹爹一腳給我踹地上跪拜的!當人家兒子就該有當兒子的樣……”還要說什麼,忽然話鋒一轉“你少給我轉移話題,說你呢,什麼態度呀你?下次注意了,不許這麼沒禮貌,公主怎麼的,人家還是皇伯父的大舅哥呢,好歹是你的長輩。”一提起父皇,滿腦袋都是昨晚噩夢般的片段,讓人噁心,讓人心悸,讓人心痛。看到我表情,哥哥以為是我聽了他的話反省的結果,“好了,哥話說重了,你也真是,都這麼大的人了,這種場合就算演戲你也得演下去啊,以前的那個婉楓人情世故待人接物上可是相當老練啊。”
“那你喜歡哪個婉楓?”我問他。
“都喜歡,不過,我更喜歡現在這個……”說著又颳了我一下鼻樑,我咧嘴樂了。
“快走吧。”嗯。我高高興興地摟著他胳膊一路顛過去,“又不注意形象!”他彈我一個腦瓜嘣,我就回敬他兩個,嘻嘻哈哈地你追我趕,形象?見鬼去吧……
祥雲宮。
“好久沒來這裡了,書房挺乾淨的,一看你昨晚就沒用功!”
“嗯!非得韋編三絕,把書看破了才教用功!等著啊哥,等著你妹妹今晚到你書房隔壁鑿壁偷光啊!”我諷刺道。
“非得和你哥抬槓說話你才舒服是不是?”他笑笑,“那在下今晚就靜候樑上君子大駕光臨!”
他走到《飲牛圖》面前,細細地看了起來。“這幅畫有趣的很,怎麼從未見過?”
“有趣?”死令賢,看吧,有人說你的畫有趣得很呢,偷著樂去吧你,想著想著就想起當時令賢裝成無辜的樣子來氣我的種種畫面。參見29章、卷二、(八)兩個討厭鬼
“正是。青山綠水間一頭老黃牛低頭飲水,雖無他物,卻好像賭氣逗狠般強低著頭飲水,卻又似畫外牧童笛聲地感化,使黃牛自己心甘情願地選擇低頭認輸而飲水,不是有趣的很嗎?一幅畫之中表現出兩種含義卻又毫無干涉,簡單而又隨意,生動盎然,非一般畫師能比,堪稱一代大師啊。上官國能有這等直逼孟國古禪大師的人物,幸甚幸甚!”啥?令賢你還有畫外音?我被你給征服感化了?切!好你個孟令賢,下次見面一定要好好說道說道!可是,親愛的,我們什麼時候能在見呀?十個月後的比賽嗎?好久哦。
“你再來看,紙漿上成,應該就是宮中常用的南方進貢的宣紙,裝裱也很細緻,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這紙張原來還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