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話可能太直白了些,雖然人家留過洋,好歹建立的是中國式家庭,兒子也不是混血兒,對我這樣的解釋方法不太滿意。
我只好又推敲了一遍詞句:您真的別往心裡去。我今天還在這裡碰上了我的初戀情人,當初我甩了他,他心裡難受得緊。他一看見我,悲從中來,喜極而泣,又失控地說要娶我回家。我被他這麼一說吧,以前那些埋葬了的風花雪月的事情又重新復活了。我想我也是喜歡他的。到時候我們結了婚,組建了美好的家庭,開始幸福的生活。但這幸福的生活源於今天的相遇,而今天的相遇多虧了您昨晚上的英勇犧牲。所以,您還是我們的媒人和貴人呢,以後要辦喜酒,您可得給我們做見證人呀……
這個世界上很多人撒謊不打草稿,張口就來。但像我這樣,說謊話的同時,自己都深信不疑,越說越興奮的就不多了。展望一下未來,我甚至還有些莫名的期待了。
林大人的眉毛蹙得更緊,說了一句:那祝你幸福。既然沒事,明天按時上班。
說完之後,起身將羊絨大衣穿上,拿了車鑰匙便走。
我習慣性地站起身子,目送他離開。
忽然想,這咖啡廳喝一杯白水收錢嗎?
到家洗了洗澡,睡了一下午。醒來時,已近黃昏。
我打電話給周林林,讓她出來陪我。蘇大媽私房菜,不見不散。
林林自從結婚後,在家相夫教子,看似是要做一個徹底的家庭主婦。在家天天上網偷菜,最後把兒子方磊也教會了。趁她上廁所,心智還不健全的方磊已經能移動滑鼠幫她收菜了。林林狂喜,最後母子兩人狼狽為奸,雙劍合璧,偷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被她老公方予可發現了。方予可沒有辦法,自毀前程地將公司的軟體說明書交給林林,讓她翻譯成德語。我估計,方予可是放棄德國市場來保護他不到3歲的兒子了。
我坐在餐館的老地方等她的大駕光臨。沒過幾分鐘,丫頭風風火火地過來。
坐下來,仰頭猛灌一杯子水。喝完後,舔了舔嘴:靠,四環路上的車多得跟肚子拉稀一樣延綿不絕,公交車人多得快要爆炸了,也不知道老孃有沒有被前面那個猥瑣男吃上便宜。電車男!靠!別讓老孃大馬路上遇見你!
我聽她喋喋不休地說著,問:你的車呢?
林林嘴巴一癟:被他沒收了。
我挑了挑眉:為什麼啊?
林林目光斜視:把車給蹭了。但那不能怪我,誰知道那邊還有個垃圾桶啊,誰知道垃圾桶後面還有立牌啊,誰知道立牌後還有杆電線柱子啊。
我覺得方予可做的事情很英明。
點菜的時候,林林要了兩瓶啤酒。
我說:最近我戒酒。
林林說:像我們這樣的人是戒不了酒的,你看像我這樣,偶爾還是要偷偷出來打打牙祭的。
我猜她肯定沒做過酒後出格的事情,所以說的這麼輕鬆,於是我勸她:喝酒容易壞事。比如,你喝醉酒之後,容易看錯人,上錯床什麼的。
林林沒反應,繼續興致盎然地看著選單。
我只好改了改主語:比如方予可喝醉酒了,看錯人了,上錯床了怎麼辦?所以酒是個不好的東西。
林林終於跟預想中一樣停下了動作,眼神一愣一愣地看著我: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你在暗示我?
我一怔:我什麼也沒看見啊。
林林又問:你什麼東西沒看見?
我只好又說: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我覺得我是越抹越黑,真對不住方予可。
林林忽然咧嘴笑:要是他喝醉酒,上錯床,你幫我借根大棒槌就行。我讓方予可這輩子就只有方磊一個兒子。
我聽得寒毛豎起,不禁聯想了一下林大人在家裡被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