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口,粉雕玉砌的小九兒正骨碌碌的大睜著眼睛看著她。
耳邊正聽得幾個護衛惶恐說著“兩位爺兒,這……八爺交待過,翹妃娘娘需靜休,暫不見客,若讓八爺知道,小的不可交差,請兩位爺出來。”又聽得夏王笑吟吟道:“這衝進去的是那位小爺,可不是本王……喏,本王這不是進去將他捉出來麼,還是說你們敢親自進去捉?哦,那進去吧,若一個不小心弄著那個潑皮小祖宗那裡,父皇怪罪,倒莫說本王沒提醒你們。”
隨著那道清爽蘊笑的聲音,那掀按在簾帳上的潔白的大手上,很快,她的目光和彎腰走進的男人相接。
她有些苦笑,似乎她總是最狼狽的時候見到這個男人,選妃賽美人傷重的時候,金鑾殿外失魂落魄的時候。
相比她的狼狽,這個張揚而直率的男人,仍是一身美麗光潔,鮮衣怒馬的華貴。
雖談不上熟悉,但他給她的感覺卻似乎永遠都是這般一絲不亂:頭戴碧玉冠,腳蹬金絲靴,一身雪白袍,一件純黑大氅,永遠的鮮衣怒馬。
背後跟著兩個丫鬟,各自手捧一疊半人高的禮盒。
這深山野林的,也虧的這位爺找來這些禮品,並飾以精美的匣子。
聽說,他的母親是江南首富的女兒。原來有種矜貴叫做與生俱來。
外面的護衛不敢進來,小九兒皺眉看了她半晌,半個小身板仍探在簾外,低聲吼道,“誰敢進來,誰動本小爺一根寒毛……讓父皇砍了你們。”
外面,瞬傾鴉雀無聲。須臾,才有人試探著顫聲道:“翹妃娘娘,兩位爺到訪,娘娘可已起來?”
本來,叔嫂之間、廂閨之間,見面須得避諱,但此時,一來情況特殊,二來,一大一小兩位爺並著兩個丫鬟,倒不至於太過唐突了去。
似乎,這兩位爺都是強闖的。卻一個闖得理直氣壯,一個捉得臉不紅耳不赤。
此情此景,頭、身雖痛,她卻有些想笑,先出聲打發了護衛,“我已起來,正迎接貴客,你們不必大驚小怪。”
突然,“唆”的一聲,一團雪白的物體衝了進來,骨碌著一寶石般的眼睛瞅著她……是雪銀?這個個子不大的牲畜此時看去精神奕奕,似乎得到小九的善待,她本一直惦記著這小東西,當時將它送給小九兒,是怕狩獵賽之後在場有人會將它獵殺。本來,狐狸皮毛便是氅子的材料,而雪銀……她聽那人說過,是最珍貴的動物皮毛之一。它幫了他們一個大忙,她怎能讓它身陷入囹圄,必定想法勸服小九兒將它送返家林。
夏王還一動不動站在門口,蹙眉看著她,眸中閃過震驚,微微憤怒之色。
倒是小九兒給力,已蹦了進來,衝她喊了一聲“八嫂嫂”,眉頭一皺,便伸出小手來拽她,想將她拽起來,無奈他人小力弱,並不湊效,倒是自個摔了個狗啃泥。
他啪拉一聲從地上站起來,小嘴一歪,又瞅了瞅她,皺皺鼻子,她原以為的嚎啕大哭倒是沒有上演。小九擦了擦眼睛,又伸手來拽她,她不覺失笑,也藉此調開和夏王微微相糾的視線,微一用力,想站起來,卻一陣頭昏目眩。
小九這時卻想起了什麼,握著她的手回頭衝夏王大聲喊,“九哥,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小九扶不起八嫂。”
夏王一怔,隨即一個箭步已過了來,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八嫂,驚驄逾禮了。”
翹楚本以為夏王會讓那兩名婢女放下禮品來攙扶,沒想到他自己動手了,在他伸手將她穩穩當當抱起那一剎,她似乎看到他眼梢微微掠過兩個婢女……她一怔,他其實是有想到的吧。
他的懷抱和那人一樣寬闊有力,也一樣溫暖,她僵凍了許多的身子碰到他的溫度,本能地向他靠近了一點。
她這是做什麼!她暗罵自己一聲,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