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生道:“爺說,需要考慮考慮。”說著,他便急了,道:“這事兒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爺可不能再耽擱了。”
我擺擺手,道:“先生,我明白了。我會回去對相公說的。”
朱先生鬆了一口氣,他又道:“這安府的事情,總要有個人來擔當的。爺就這麼走了,也……”
這可算是內憂外患了。
我苦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了。我也是安家人,這事兒,交給我便是了。”
朱先生道:“小的早就聽過小夫人的大名。先前爺在襄陽的時候,陽溪事宜也是小夫人一手操持的。”
我道:“我明白了。”不用給我戴高帽子,該怎麼做,我自己知道的。
想了想,我又道:“今個兒可過年了。先生。待會勞煩您去賬房支一筆銀子,給夥計們包個紅包,回家過年吧。”
朱先生的面色緩和了些,道了是,這便退下了。
我回到小福的屋子裡,坐著,看著安睡的小福,一個人發了許久的呆。這個事情一起湧過來,我真的有點吃不消。
能不能說服安玉寧還是個問題。
我用麥芽管子給小福喂藥,她依然緊緊閉著眼睛,卻已經醒了,藥也一點一點嚥了下去。看得出來她也很辛苦。但似乎也知道必須把這個藥喝下去。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就聽話的叫人心疼。
小兔輕輕地敲了敲門:“少奶奶?”
我抬起頭,詢問地看著她:“嗯?”
她低著頭道:“爺醒了,到處找您呢。”
我點了點頭,把懷裡的小福交給崔嬤嬤,道:“嬤嬤,勞煩您了。”
崔嬤嬤道了是。我拿帕子給小福擦了擦嘴角。
回到屋子裡,安玉寧果然已經坐起來了,支著額,臉色有些不好看。
我勉強笑道:“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他有些幽怨地看著我:“老婆孩子都跑了,你叫我怎麼睡?”
我捱過去,握著他的手,低聲道:“哪裡跑了,不是在這兒嗎?我怕小福鬧著你,便把她抱到隔壁去了。嬤嬤看著呢。”
他的臉色稍緩,湊過來,捧住了我的臉。
本以為是淺嘗輒止,誰知道他來了興致,把我往床里拉。
我輕喘一聲按住他的手:“你不累?”
他笑道:“那要看是做什麼了。”
“……”
我按住他,爬到他身上,輕聲道:“我來吧。”
他微微有些驚訝,但是笑納了。
比起激烈的廝磨,這次比較像是睡前的安撫。事畢,他果然就又睡下了。
我自己爬起來,清理了一下,又給他清理了一下。坐在床邊,看著他睡。他睡得很好。
深吸了一口氣,今天過年呢,我做主母的不能這麼不負責。於是我又出去了。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讓人準備年夜飯。
小福生病,不能吹風,桌子便擺在屋子裡,早早地備好了暖爐。
安玉寧中途醒過來一次,我讓人送了餃子進去給他吃了,漱了口,又哄了他再睡。然後繼續忙碌。
大紅的燈籠被點上,升了起來。天邊的冷月像是一個銀輝的暈影。
安玉寧匆匆而來,有些懊惱。
我抱著小福在屋子裡喂藥,聽到開門聲,便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推開門,似乎鬆了一口氣,笑道:“你又搞什麼名堂,給我施了什麼法術,讓我一睡一整天。”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明明是自己懶,又賴我。”哪有什麼法術,不過是給他點了寧神的香而已。他這段時間太累了。
他笑著坐在我身邊,伸長了脖子,道:“準備了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