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再落到草坪上,就見陳安背對著他,一動不動地盯著某處出神。
“怎麼不追?”
話是這麼問,但他剛才掃了一眼就知道已經追不上了。
匕首和刺被甩脫在雜草叢中,魘已經無影無蹤了。
傷口滲出的黑紫色血液也只延伸了很短一段距離就中斷了,應該是快速癒合或者封閉了傷口。
前邊是片鬱鬱蔥蔥的林子,想在裡面找到一隻蟲子簡直是大海撈針。
況且……他們已經聽到警笛聲了。
一從緊張的狀態中解放出來,剛才被忽略掉的惡臭一股腦衝進他的鼻子,差點把他臭撅過去。
“艹啊。”梁再冰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把外套脫下來甩到十米開外的地方。
要不是怕等會警察來的時候被當成變態暴露狂,他巴不得馬上脫個精光。
看陳安還是跟個木頭一樣杵在那裡,梁再冰恨鐵不成鋼地罵道,“脫啊,不脫離我遠點,臭死了!”
陳安這才如夢方醒,磕磕絆絆地把夾克拉鍊往下拽。
收拾完身上,梁再冰跑去把自己的匕首撿了回來,條件有限,只能草草擦乾就揣回兜裡。
順手還把陳安的灰刺撿回來拋給他。
梁再冰突然好奇起來,“話說,你這個,平時放哪的?”
陳安捲起半截袖子,讓灰刺平行地貼著慘白的小臂,然後居然就這樣自然地融進血肉裡消失不見了。
梁再冰驚得瞪大眼睛,一臉沒見過世面的麻瓜表情。
“就這樣。”末了陳安還抬頭看他懂沒懂,“要不要再來一次?”
“夠了夠了夠了。”梁再冰連忙阻止他繼續表演“進進出出”的魔術。
一會兒被別人撞見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十一踩著從別的地方搬來的板凳,從那扇殘破不堪的窗戶裡探出頭來衝他們招手。
“你就在樓上等著好了,警察馬上就來。”話一說出來,梁再冰自己都覺得不對勁。
這都是個什麼事啊!
帶著陳安也就算了,他難道還帶著十一七進七出警察局啊?
現在的情況已經不適合帶著十一,危險不說,天天看這些東西對心理健康也不好,說到底他也還只是個孩子。
梁再冰整理整理自己複雜的心情,蹲在草坪上等著二進宮。
與其事後被查出來叫去喝茶,不如現在就乖乖待著現場等著。反正人不是他們殺的,有什麼好慫的?
不過有個電話還是得打。
梁再冰直接把寒暄省了,開門見山地對江清鑑說,“來撈下我,遇到點麻煩。”
“可是我在休假誒。”
“今天星期一你放什麼假?”
“有點私事要忙。”江清鑑漫不經心地回他。
聽著對面嘈雜躁動的背景音樂和鶯鶯燕燕的嘰喳聲,梁再冰除了呵呵無話可說。
“那你就等休完假去牢裡看我吧!”梁再冰說完就把電話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