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再冰難以置信地又確認了一遍,那隻蛾子飛舞的軌跡確實是“是我”。
一人一蛾四目相對。
“你是師父?”
那蛾慢慢劃出了一個“是”。
為什麼不打勾啊到底,看來智商不太高的樣子……那確實有可能是他師父……
“那你寫一下你的名字。”
白蛾子又開始飛了,不過“梁緣”這兩個字可能有點為難它的小腦瓜了,歪歪扭扭飛了半天才寫出來,還有錯筆畫。
算了,先把他帶出去再說,看看到底是不是梁緣。
梁再冰衝蛾子招招手,那白蛾跟乳燕回巢一樣撲稜著翅膀朝他飛過來,最後輕輕落在他肩上。
梁再冰忍不住偏過頭打了個噴嚏。
這隻飛蛾怎麼還掉毛啊!
還好他不過敏,不然估計得暴斃當場。
雖然還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這隻飛蛾就是梁緣,但梁再冰的心情還是鬆快不少,沒之前那麼緊繃了。
不過他暫時沒時間去細細研究這種東西,當務之急還是先離開這裡。
一直走到電梯都沒有那隻怪物的身影,倒是那隻蛾子緊緊貼著他的脖子,跟條毛圍脖似的,梁再冰感覺自己要窒息了,不過雖然是大夏天,但太平間還蠻陰涼的,也就沒覺得熱。
他伸手戳了戳蛾子,“撒開點,你徒弟要被你勒死了。”
胖蛾好像還不太情願,磨磨唧唧好一會才鬆開他。
梁再冰踏進電梯,看著緩緩關閉的電梯門如釋重負。但就在電梯關得只剩一條縫的時候,一道鬼魅般的黑影突然從門外閃過。
果然,那個東西還在。
不過它為什麼就這麼放過他了?
當然沒有想被追殺的意思哈,單純覺得奇怪。
今天遇到了太多超出常理的東西,梁再冰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已經碎了一地。
雖然在道觀里長大,但他師父就跟個普通老頭一樣,也沒給他露一手呼風喚雨的法術什麼的,打個獵還被野豬創。所以在人生的前二十年,他都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鬥士。
但今天看到的都是什麼東西啊?疑似從屍體裡鑽出來的詭異蟲子,還是兩隻,一隻還醜得驚天地泣鬼神,真的沒話講。
不過路上經過一番艱難的交流,梁再冰發現這蛾子連他師父有幾條褲衩這種刁鑽的問題都知道,應該也許可能確實是他師父。
但是一問到死亡原因,蛾子就開始嘰嘰吱吱顧左右而言他,死活不肯說。
算了,活著總比死了強。
等他們回到道觀的時候,才發現道觀的大門直直地往裡開著,好像在邀請各行各業走過路過的朋友進去坐坐。
梁再冰心下不由一懸,不過轉念一想,道觀都窮得只剩四面的牆了,也沒啥好偷的,就放下心來大大咧咧往裡走。
那隻飛蛾跟回家了一樣,在院子裡歡快地四處飛著。
“師父你餓不餓?”回來的路上他的肚子已經多次發出抗議,再不吃點什麼人都要餓撅過去了。
那飛蛾聞言頓了一下,然後飛快往廚房衝去。
還挺認路。
梁再冰跟著後面進了廚房,隨口問著,“師父你現在還能做飯不……”
梁再冰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灶臺前站著一個一米五的小男孩,不對,是一米三,他還踩了二十公分的凳子,正拿著菜刀看向他。
蛾子好像也有點疑惑,繞著他轉了兩圈上下打量著。
“你誰啊?”
正太沒理他,拿出一根洗乾淨的白蘿蔔開始切塊。
梁再冰就這麼看著他切完蘿蔔又哐當哐當剁排骨,最後一起下鍋燉了。
什麼,